夜幕降臨,郢軍皇帳
至上一次偷襲洛羽大營失敗后郢軍已經在此地休整了四五天,期間一兵一卒未動,更沒有前出進攻隴軍,不知道在等什么。
月臨淵面朝地圖,燭火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銀線繡制的滿月紋樣在錦袍上泛著冷光,隨著他轉身的動作忽明忽暗。
郢國皇室姓月,月紋在郢國可是至高無上的權利象征。
“后續兵馬到哪了,進了鎮東關沒有?”
帳中還站著個中年文官,躬身回了一句:
“還沒有。”
柳涯,月臨淵府中的幕僚,號稱月臨淵的左膀右臂,上次葬天澗之戰也有他的份。
“怎么搞的。”
月臨淵隱隱有些不悅:
“隴軍先后經歷風嘯川、閬中城多次大戰,兵疲馬乏,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時候。
這都十天了,大軍主力還未進入鎮東關,他們不知道戰機稍縱即逝這個道理嗎!”
郢軍號稱十萬大軍進攻乾國,實際上先期入境的只有三萬兵馬,以精銳騎軍為主,否則以月臨淵的性格早就大舉出擊,一舉擊敗隴西兵馬了。
柳涯苦笑一聲:
“微臣已經多次傳信去催促他們進兵了,可那幾位將軍說這個季節多雨,道路泥濘不堪,大量攻城器械轉運困難、行軍十分不便,想快都快不起來。
不過幾位將軍已經說了,再有十天一定能進入鎮東關!”
“天公不作美啊。”
月臨淵面色陰沉,憤憤不平:
“十天之后只怕黃花菜都涼了,唉,可惜了,擊敗隴西的大好時機就這么錯過了。”
不過這家伙很快就甩了甩頭,譏笑道:
“不過沒關系,武成梁都死在我手上,這個當兒子的又有多大本事?
只不過是本殿晉身的墊腳石罷了!”
柳涯很是無奈,鬼知道陰雨連綿這么多天會耽誤行軍速度,轉而換了個話題:
“咳咳,殿下,今天一早九公主離營走了,說是要去關外,不想留在乾國境內。”
“噢?她走了?竟然也不跟本殿辭行。”
月臨淵皺了下眉頭:
“野種就是野種,絲毫不懂禮數!”
“九公主臨走之前還留下一句話,讓下官轉告殿下。”
柳涯面露苦澀,你敢罵野種,我可不敢啊。
“噢?什么話?”
柳涯小心翼翼地說道:
“公主說,殿下,殿下您不是洛羽的對手。不想死的話應該立刻將兵馬撤到鎮東關外。”
柳涯把腦袋埋得很低,生怕月臨淵暴怒之下牽連自己。
“什么?”
月臨淵的眼眸瞬間冰冷,一腳踢翻了面前桌椅:
“這個野種,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
……
“月青凝?她竟然姓月?”
洛羽的表情無比震驚,葉青凝既然回到了郢軍大營,消息自然而然就泄露出來了:
“也就是說這么多年敵國最重要的人物一直藏在南宮烈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郢軍每每入關南宮家都擋不住,合著作戰部署完全暴露在敵人眼皮子底下了。”
蕭少游苦笑一聲:
“真是沒想到,堂堂公主竟然敢以千金之軀蟄伏敵國數年,甚至還一直待在敵國的京城。
荒唐啊。”
洛羽皺眉沉思,腦海中迅速翻出了開戰時墨冰臺搜集的敵國情報,里面涉及到敵國皇室,其中就提到過這位九公主。
但只有短短幾句話,沒有查到真實姓名,只知道排行第九,不受寵、母妃出身卑賤,從未出現在朝臣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