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軍防線腹地,一片不知名的密林中正有大批步卒行軍,清一色丈青色軍服,弓弩齊備、刀槍在手,狹長的行軍隊列一眼望不到頭,旌旗蔽野,威武不凡。
大軍五百人一隊,步履穩健,隊與隊之間相隔數十大步,兩側還有游騎往來,控制大軍的行進速度。人人目如鷹隼,神情悍然。
軍中高高飄揚的南宮軍旗彰顯了他們的身份,三萬大軍,從東河郡調來的精銳!
南宮家戍守東境邊關,東河郡與郢國交界,所以在東河郡一直留著一支三萬人的邊軍,嚴防各個隘口。
這可不是什么近一年來強征的新兵青壯,全都是打過幾年仗的老兵,多多少少都見過血。
東境開戰至今,不管戰局都么惡劣,南宮家都沒有動用這三萬人。到底很簡單,萬一三萬人一走,郢軍就偷襲邊關咋辦?
但這一次南宮烈為了贏,鋌而走險動了這三萬兵馬,再加上崔家精銳也傾巢而出,也就是說現在整個東境邊防空無一人。
“注意隊形!不要亂!”
“斥候嚴密搜尋四周,保持警戒!”
“諾!”
“咚咚咚!”
軍中喝聲不絕,時而有軍令往來傳遞。
就在不遠處的土坡上悄悄趴著一群人,身上蓋著綠色的吉利服,隱蔽于叢林之間,內里隱隱透出精黑色的甲胄,再加上腰間別著一把蒼刀,顯而易見是深入敵后的隴軍游弩手。
帶隊的游弩手都尉陳默是個冰山性子,整天板著一張臉,尤其是此刻,臉上更是愁云密布。
“真是見了鬼,閬軍主力不都在前線嗎,從哪冒出來這么多兵馬?看方向他們好像是往風嘯川前線去了。”
邊上的標長猶猶豫豫:
“看軍旗好像是,好像是東河郡調過來的兵馬啊。此前不是聽說南宮家在東河郡留了兵馬防著郢國嗎?”
“媽的,一定是東河郡來的邊軍!”
陳默滿臉冰寒:
“南宮家看來真是被逼到絕路了,連老巢都不要了,萬一郢國兵馬趁勢入侵,東境豈不是戰火連天,老百姓又得跟著遭殃。”
“這群畜生,眼里哪有家國百姓。”
“三萬兵馬啊,不是個小數目。”
陳默攥緊拳頭:
“三萬人抵達前線,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走勢,咱們得趕緊回營將消息報給大將軍。”
“好,撤!”
“嗖!”
不等眾人有所動作,陡然有一陣破風聲在耳邊響起。
“小心!”
陳默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腳踢開身邊的騎卒,自己也連著往側邊滾了好幾圈。
“噗!”
下一刻,一支利箭從天而降,穩穩地插進了剛剛幾人藏身的地方,箭頭深入泥地,裸露在外的箭尾還在高速擺動,如果不是動作快,只怕幾人已經變成死尸了。
陳默轉頭一看,遠方正有數十騎疾馳而來,人人揮舞著彎刀,手中還拎著一把弓弩;
“被發現了。”
陳默一個健步就翻上了馬背,厲喝出聲:
“走!”
一整標三十人立刻上馬,在茂密的叢林中狂奔。
“媽的,果然有人!”
閬軍斥候怒目圓睜,罵罵咧咧:
“這幫隴軍的膽子還真是大啊,竟敢深入我軍腹地,給我追!”
“一個不留!殺!”
“吁吁!”
尖銳的哨聲在林中悠悠回蕩著,這是閬軍斥候示警的信號,哨聲一響附近的斥候立馬向此地圍攏過來:
“隴軍,是隴軍游弩手!”
“堵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此起彼伏,驚起了一大片飛鳥。
陳默麾下三十騎人人面帶悍然,徑直向包圍圈的薄弱處沖殺過去,已經有人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區區三十人也敢放肆,真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