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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如同無形的瘟疫,隨著夜風,迅速滲透進建州城的每一個角落。
建州城的百姓恐懼也達到了。
蠻兵自身難保的恐慌,讓他們對漢民的壓迫變本加厲,稍有反抗或僅僅是看不順眼,就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這更印證了“天罰”之后必有“人禍”的傳。
整座城池籠罩在死亡和絕望的陰影下,如同人間煉獄。
密室內的空氣帶著泥土和陳腐的氣息,卻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松弛感。
連續數日高度緊繃的神經,在確認薩都徹底死亡后,終于得以喘息。
阮虞背靠著冰冷的土壁,閉目調息。
霍淵坐在淵影身旁。
淵影的臉色依舊蒼白,由于休養的條件有限,加上一直待在密室之中,他的傷恢復得十分緩慢,甚至隱隱有著惡化的趨勢。
他靠著墻,呼吸有些微弱,胸口的箭傷以及體內積累的暗傷,使得他每次呼吸都在隱隱作痛。
霍淵檢查了一下淵影的傷口,貼身衣袋里取出一個密封的小瓶,瓶中橙紅色的液體在昏暗的油燈下閃爍著微光。
這正是阮虞之前交給他的能量劑。
霍淵將能量劑混入了水囊之中,他只謹慎地倒出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量,讓能量劑充分地混入了水中。
“淵影,喝光它。”霍淵將水囊交到了淵影的手中。
淵影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將水囊里的水一飲而盡。
水囊中的水帶著一股奇異的溫熱感,瞬間順著喉嚨流下,仿佛一股暖流注入冰河。
“呃……”淵影悶哼一聲,身體瞬間繃緊。
一股溫和而浩瀚的力量在他枯竭的經脈中奔涌。
那股力量的所過之處,因重傷和疲憊帶來的滯澀感被強行沖開,仿佛干涸的河床重新注入了活水。
他那因失血過多而冰涼的身體,也迅速回暖。
整個過程并不漫長,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淵影繃緊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原本灰敗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血色,呼吸也變得深長有力。
他嘗試著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和上身,雖然傷口處仍有不適,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劇痛已經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力量感和舒暢。
“多謝主子!”淵影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感激,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被霍淵一把按住。
“這是阮城主給的神藥。”霍淵不愿領功。
將能量劑混入水中的方法,還是之前賈大給他的靈感。
他很慶幸這次外出他帶上了能量劑,這也省得阮虞再耗費心力來救治他的手下。
這次合作刺殺薩都的任務,全程都是阮虞勞心又勞力,讓霍淵有一種想幫忙又使不上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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