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得超乎想象。
蜂眼如同無形的天網,將營地內大部分的明哨,暗哨,巡邏路線以及人員流動盡收眼底。
阮虞則化身為最高效的導航官,給魏遲規劃出了一條安全快捷的路徑。
魏遲的心跳平穩,多年的仇恨和戰場歷練,讓他在這種極端危險的環境下反而保持著超乎常人的冷靜。
他模仿著蠻兵的神態、步伐,甚至偶爾會學著旁人罵上兩句臟話,抱怨著漢人的“妖法”和戰爭的殘酷。
他的表現毫無破綻,就像一個真正隸屬于某個部落,被調往核心區域執行命令的小頭目。
沿途遇到幾波巡邏隊,有人覺得他面生,隨口問起隸屬哪個部落,魏遲便按照阮虞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含糊地報出一個在昨日戰斗中傷亡較大的部落番號,并抱怨自己所在的百人隊被打散,現在是奉命向中軍傳遞消息或領取物資。
混亂的戰場,被打散編制的士兵比比皆是,他的說辭合情合理,加上他鎮定自若的神情,并未引起深究。
他甚至“好心”地提醒一隊準備前往增援的蠻兵,前方某處區域剛剛遭遇了震天雷的覆蓋,建議他們繞行。
這小小的“善意”舉動,反而更打消了旁人對他身份的疑慮。
隨著越來越深入,營地的布局變得愈發規整,帳篷更大,守衛也更加精銳,氣氛凝重。這里已經是蠻軍核心區域的邊緣。
“右轉,進入那條堆放破損兵器的通道。有一隊親衛正在換崗,間隙十五息,快速通過,進入前方那片充當臨時馬廄的區域。骨力的王帳就在馬廄后方約三百米處,但有重兵層層守衛,無法直接靠近。”
阮虞的聲音適時響起,依舊精準無比。
她的腦海中是數個蜂眼監控畫面,其中一個微小的綠色光點正沿著她預設的路線,極其緩慢而謹慎地向蠻族大營的核心區域移動。
霍淵站在她身側,同樣盯著面前的一塊屏幕,眉頭微蹙,負在身后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魏遲則依照阮虞所,飛快地潛入堆放破損兵器的陰影中,濃重的鐵銹和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屏息凝神,聽著換崗士兵的腳步聲和簡短的交接語,在阮虞發出“行動”指令的瞬間,他如同獵豹般竄出,悄無聲息地融入了臨時馬廄嘈雜的環境里。
馬匹的嘶鳴和咀嚼草料的聲音,還有看守馬廄的士兵懶散的交談,完美掩蓋了他的行蹤。
魏遲蹲在一匹高大的戰馬旁,假裝整理馬鞍,目光卻銳利地透過馬匹的縫隙,投向遠處那座最為高大、裝飾著猙獰狼頭和骷髏旗幟的王帳。
王帳周圍,身披重甲,眼神銳利的親衛如同雕塑般肅立,氣氛肅殺。
魏遲光是想要站在外圍就能知道,想要憑借偽裝直接靠近王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他這樣眼生的小兵,一旦有想要靠近的意圖,估計都能被當場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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