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弘晞也能多多向弘歷學習就好了。
安陵容在心中這么想,弘歷這時候的視線已經挪到了正在寫字的瑾妤身上了,便問道:“妹妹在寫字么?”
“唔,寫得不錯呢,比之前又有進步了。”
瑾妤性子活潑,一向很難靜下心來練字,要說進步,或許是有的,但那也有得不那么明顯……
被弘歷這么一夸,瑾妤也有了自信,問道:“果真么?”
“自然是真的。”
弘歷十分認真,說著,就走到桌案前,對著瑾妤認真講了講一些寫字時的技巧,如何運筆,還有怎么寫字不容易累。
瑾妤聽得認真,一開始還不那么明白,漸漸寫著寫著,倒也確實是有些幫助了。
屋子里,安陵容見瑾妤肯好好跟著弘歷學,心里也挺高興的,索性就在邊上幫忙磨墨什么的。
誰知。
才過了一會兒。
杏兒拿點心進來的時候,表情略有些古怪,把點心放到桌上了,就小聲湊到安陵容耳朵邊上。
“娘娘,小夏子公公剛剛差人過來,說是皇上發了大脾氣,正在責罵三阿哥呢。”
弘時?
安陵容皺了皺眉。
怎么?
皇后頭風才發作得厲害,一時沒工夫看管弘時,弘時就又鬧幺蛾子了?
“發生什么事了?”
她低聲問著,并不欲打擾兩個勤奮用功的孩子。
杏兒聞,就解釋道:“似乎是說了些閑話,把雪魄公主弄得這陣子悶悶不樂。還是熹妃娘娘幾番追問,公主這才說了出來。”
“說是……公主在御花園玩的時候,無意之間聽見三阿哥跟人議論。說是當年熹妃離宮,多么狠心呀。”
“連年幼的女兒都能拋棄送到別人那里去養育,可見心里其實是并不疼愛公主的。還不如他的額娘齊妃呢,事事都認真細致為他考慮。”
“就是可憐了齊妃。當初被柔妃所害,死得那樣慘,連喪儀都只是草草結束,宮里人也沒人記得他額娘。”
“還說熹妃娘娘和娘娘您不愧是蛇鼠一窩的,都是這般冷心冷情。”
“雪魄公主年幼,如何能聽得進去這些話呢?更何況……熹妃娘娘當年離宮時,公主是傷心、不吃不喝了好一陣子的。”
“現在提起,難免是扎心了些。”
……
弘時果然又在鬧幺蛾子了。
齊妃的好兒子,除了長高,真是什么都不會。
“他懂什么!”
安陵容氣得不輕,一個沒崩住,險些一拳頭直接砸在桌上。
“額娘?”
瑾妤自然發現安陵容神色有些不對勁了,抬頭看向安陵容,眼神里稍微帶著一些不安。
“沒事。”
安陵容摸摸瑾妤的腦袋,不想把這些骯臟污穢的事情說出來臟了兩個孩子,便道:“出了些事情,額娘要去你熹娘娘那兒一趟。”
安陵容說著,又看看弘歷。
到底——
熹妃回宮以后,皇上早已發了話,說是弘歷往后是在熹妃膝下養著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
“事情很大嗎?”
弘歷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安陵容,眼神格外清澈。
看著他如此,安陵容到底不忍,只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在這兒陪著瑾妤寫字吧,我去去就回。”
“要是你母妃有什么,我差人回來叫你可好?”
弘歷聞,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就辛苦柔娘娘了。”
“不辛苦。”
安陵容搖搖頭,也不想再耽擱下去了,帶著杏兒,就先往養心殿去了。
她才一到,果然就見小夏子在門口來回踱步。
“柔妃娘娘!”
瞧見她,小夏子連忙迎了上來,稟報道:“熹妃娘娘和公主已經在里頭了,公主哭得厲害,這回就連熹妃娘娘都不好幫三阿哥說什么了。”
“唉,您看這事兒鬧的!皇上生了大氣,您要進去么?”
“嗯。”
安陵容自然是要去的。
無論如何,弘時這長得也太歪了些,齊妃的事情和她有什么關系?
再這樣下去……
安陵容覺得,都還不必等到他來連累瑛貴人,他就該被革了黃帶子了。
不過。
看著小夏子嘆息焦慮的樣子,安陵容又不急了。
弘時怎么樣,其實和她無關。
她要做的,只是確保這個蠢貨不要連累到她和她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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