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粗略說了說。
“也是意外得知,加之那時候年紀還小,心中害怕,便記得清楚了些。今日瞧著蕓答應那傷口……”
安陵容意味深長看一眼蕓答應,又道:“便覺得像是自己弄傷的,但一時沒法子確定。現在,既然文太醫也是了解的那就好了。”
“文太醫也是給蕓答應看過傷口的,想來是能分辨得出來,是蕓答應自己弄傷的,還是旁人弄傷的,是不是?”
文太醫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坑里。
這個坑,又深又大,從一開始就把他誘騙了進來,現在他,好像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看了看蕓答應,文太醫心中一動,忙道:“因著蕓答應的傷口是在肩膀處。微臣身為男子,并不好細看。”
“故而只是粗略看了看,所以也不曉得到底是自己弄傷,還是他人刺傷的。還請柔妃娘娘見諒。”
“嘖。”
文太醫這個借口找得倒是不錯。
安陵容譏誚一笑,看向文太醫,道:“原來文太醫給宮中嬪妃診治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呢?”
“難怪呢,皇后娘娘的頭風總是時不時發作,也不曉得是不是文太醫礙于男女大防的緣故,并不敢十分細心治療呢?”
文太醫又被噎住了。
這個坑,真大!
“柔妃娘娘!”
文太醫面紅耳赤,繼續解釋道:“您怎可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呢?皇后娘娘的頭風,與這次蕓答應受傷又不可一概而論!”
“哦?那要不是因為這個,為何皇后娘娘的頭風總是時不時發作呢?”
安陵容繼續咄咄逼人。
這回,這個問題,文太醫也回答不上來了。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沒法子回答!
還能是為什么!
還不是后宮中的嬪妃們屢屢讓皇后頭疼么!
尤其是您呀,柔妃娘娘!
“皇上您瞧,文太醫不說話了。”
安陵容只覺得好笑,正好這個時候,蘇培盛回來了,稟報著說,溫實初和衛臨過來了。
“來得正好。”
安陵容莞爾,又去看蕓答應,問道:“你眼下還要咬定,是葉瀾依拿的剪刀刺傷的你嗎?”
“你的傷口,文太醫看不出端倪。我想,溫實初和衛臨兩個,總不能也都看不出來吧?”
“……”
蕓答應默了默,她在皇上的注視之下,稍微顯得有些慌張,說道:“皇上。當時其實是……葉瀾依拿著剪刀嚇唬臣妾。”
“臣妾有些害怕她傷害臣妾,便想去搶回來。我們兩個爭執不下,臣妾仿佛是……不小心拿著剪刀傷到了自己。”
“哦?”
安陵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感慨似的,說道:“那蕓答應你的記性還真是差呢。這事情才發生不過一會兒,就記不清楚了?”
“辭反復,也不曉得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事到如今,皇上自然也看出來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也不再問蕓答應,只是轉頭對蘇培盛吩咐道:“去找幾個嬤嬤過來,讓溫實初和衛臨教她們辨別傷口的方法。”
“查查楊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是!”
蘇培盛應了,很快又帶著溫實初和衛臨下去。
這回,足足花了兩刻鐘時間。
自然,這事兒需要十足十的謹慎,是不能出差錯的,在溫實初和衛臨悉心教習以后,幾個嬤嬤也重新查驗了蕓答應的傷勢。
她們都一致認為,蕓答應的傷,只能是蕓答應自己拿著剪刀捅自己的胳膊造成的,而不是她人拿著剪刀捅入的。
幾位嬤嬤判斷一致,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皇上!”
蕓答應慌張不已,忙道:“臣妾一開始就是受了傷太害怕了,加上都在說葉瀾依是刺客,臣妾才……”
“事實上,也確實是她想要害臣妾呀,臣妾也是為了自保!皇上,臣妾都傷成這個樣子了!”
皇上聞,深深看了蕓答應一眼,眼中只有失望。
他不信。
“你來說。”
終究,皇上只能回頭去詢問葉瀾依,問道:“你來找楊氏,到底是為了什么?”
葉瀾依表情肅穆。
她憐憫地看了一眼蕓答應,語氣卻冰冷而又漠然,道:“一切便如奴婢一開始說的一樣,奴婢只是帶些舊物給她。”
“她不喜歡那些舊物,估摸著也是想擺脫奴婢和那些她不喜歡的過去,這才發生的這些事情。至于她為何要用自殘來陷害奴婢,奴婢也不知。”
簡意賅。
葉瀾依說完,叩了個頭,便退到一旁,再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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