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甜絲絲的冰糖燕窩下肚,安陵容心中稍微熨貼了些,她偏頭去看小蝶。
只見小蝶被帶進來后,就給丟在地上,歪在一旁。
麻繩綁得太結實,她動彈不得,只是在安陵容看過去的時候,她的瞳孔略縮了縮,又露出先前那一副膽怯害怕的模樣。
安陵容看著她這副樣子,便覺得好笑,懶懶地再吃了一口燕窩,忽然慢悠悠道:“真要這樣害怕,又怎么做得出把人拖下水的事情呢?”
!?
一剎。
小蝶瞳孔猛然一縮,有驚訝閃過,隨即又收斂了起來。
她不回答。
嘖,還真是沉得住性子。
安陵容方才說的把人拖下水,自然指的是那日荷花池旁,那個淹死的撐船人了。
仵作驗尸結果是,那人腿上有尸斑,是被人硬生生拽下水的,且是一個女人的手印。
察覺小蝶有古怪后,安陵容就將水蘇叫了過來,細細問了關于小蝶這陣子的事情,她便發現……
那天晚上,也就是那個雨夜,安陵容半夜出去看瑾妤睡得是否安穩時,從窗戶口看見了一個影子。
她當時因著皇上才給瑾妤講了鬼故事,幾乎以為那是個鬼影。
直到安陵容事后數次回憶,才覺得她當時看見的,或許只是有人正好從窗外路過,不曾想被她瞧見了。
不管那人是覺得自己嚇著了安陵容,怕被處置,還是說那人根本就是心中有鬼做了壞事怕被安陵容發現,她都逃了。
不然,那時安陵容推開門出去查看情況的時候,換做旁的宮人,必是會出來解釋清楚的。
那個人卻沒有。
只能說,有問題。
而后,水蘇提及,小蝶反反復復病了,是受了風寒。
但,那陣子,除了那一夜的大雨以外,并不曾下過雨,這小蝶好端端的,怎么會受風寒呢?
安陵容也只是一猜,想要炸一炸小蝶罷了,誰知她剛剛那番語說出來以后,小蝶還真的就慌了一瞬。
這一瞬恰好被她捕捉到了。
直覺告訴安陵容,她猜對了。
只是,為什么呢?
她有些不太明白。
“你為什么要幫康答應做事?”安陵容繼續問著,小蝶這下倒是收斂住了神色,面上再未發生任何變化了。
安陵容也不氣餒。
她輕輕一笑,語氣平緩,又道:“不過沒關系,反正本宮已經命人去捉拿錢太醫了。本宮就不信,錢太醫與你一樣,是個硬骨頭。”
這話一出,小蝶還真的有了反應。
她看了過來,一雙眸子格外冷淡,并無什么神采,半晌才緩緩道:“是么?大約如此吧。不過,娘娘錯了。”
自己錯了?
安陵容稍微有些不明白。
這回,小蝶約莫是看出了安陵容心中的這一絲不明白,便道:“旁人如何,與奴婢無關。”
“奴婢,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也就是了。”
原來如此。
安陵容懂了。
就好比從前,皇后看似處處護著安陵容。
但要是皇后真想護著她,那么也不會在她有孕的時候將整個宮里的血燕都送到她這兒來,引起后宮非議,其余嬪妃都嫉妒她,恨她一樣了。
“本宮知道了。”
安陵容頷首,心中已然明了,她從小蝶這兒恐怕是再問不出什么來了,便對菊青道:“將她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