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答應笑晏晏。
她一句話,還真有些說進昌嬪的心坎里了,長春宮雖好,富麗堂皇,但和從前孝懿皇后住過的承乾宮還是不能比的。
更何況。
昌嬪更在乎的是,她想要得到的東西,竟沒能得到,還險些讓旁人占了去。
安陵容正好在殿外窗戶一側瞧見了里頭兩個人的神色,不免莞爾,對著另一頭正要進殿的皇后,服了服身,恭敬道:“皇后娘娘吉祥。”
!?
安陵容朗聲說著。
屋內的人聽見了,紛紛停下話頭,朝著門口的皇后行禮。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瞧一眼安陵容,板著臉,步入內殿,視線直接就落在了昌嬪和康答應的身上。
昌嬪今個兒穿著絳紅色的衣裳,沉穩而又大氣,同時能極好得襯托出她嬌艷的容顏,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看著昌嬪如此,皇后不禁微微蹙眉。
正紅一色,自然只有皇后可穿,絳紅色已經極為接近正紅色了,再加上昌嬪的這個禮數,看似周全,但眼里皆是散漫。
“都起來吧。”
皇后緩緩說著,忽而看一眼康答應,悠悠地道:“差不差一口氣的,原也不在一時。更何況,皇上喜歡柔嬪。”
“別說是將來入主承乾宮了,她誕育子嗣的功勞,這宮里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者,皇上先前本就是下了旨意的,不是她,還能是誰?”
皇后又掃了一眼昌嬪,眼看著昌嬪眉眼間多了幾分厲色,皇后回眸莞爾,看向還在門口的安陵容,問道:“柔嬪,你說是不是?”
嘶。
安陵容心頭一跳。
宮中安靜許久,這難得的女人扎堆的除夕宮宴,還真是“波濤洶涌”了呢。
面對皇后的挑釁,安陵容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嬪妾也不過是好運罷了。更何況,這宮里有福氣之人也是不少。”
“昌嬪入宮不過一載,便有了身孕,來日誕下子嗣,想必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我便在此,提前恭賀昌嬪你了。”
安陵容對昌嬪還是挺客氣的。
她們共同的敵人是皇后,本就沒必要為敵,現在為了承乾宮的事情置氣,在安陵容看來,實在有些不理智了些。
但。
昌嬪心中仍有不快,好在她也不是個蠢人,瞧著安陵容仿佛并不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便也含笑應承了下來。
“如此說來,便提前謝過柔嬪的話了。”
“不敢當。”
她倆做著表面工夫,皇后瞧了幾眼甚是看不上,再冷冷掃一眼康答應,這才回了上頭的鳳座。
“蠢貨!”
貞貴人早憋著氣在旁邊瞧了許久了,這時候才終于拉了拉康答應,壓低了聲音道:“你提這個做什么!”
“想當初皇后娘娘還是側福晉的時候……”
貞貴人解釋起了往事。
康答應一聽,眼睛都瞪大了,捂著嘴巴看看皇后,又去看昌嬪,滿眼都是求助的神色。
昌嬪卻懶得理康答應,一轉身就回了位置上了,獨留康答應一個人忐忑不安回去坐了一整日,神色都憔悴了不少。
歡宴后。
乾清宮外的空地上,侍衛們將大箱大箱的爆竹搬了出來,在用火折子點著,焰火升入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煙花。
“額娘,額娘!”
瑾妤在安陵容的懷里拱個不停,指著天空中的煙花,高興地喊道:“花花,花花!”
身側,沈眉莊也抱著雪魄。
雪魄是個安靜性子,抬眸看著天上的煙花,小小的眼睛里也都是煙花的倒影,她看得認真,不語,那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看了過來,視線落在兩個孩子身上,眼里一下子流露出幾分慈父的溫柔來。
“皇上,今夜的煙花真好看。”
這時候,昌嬪拉了拉皇上的衣擺。
皇上頓時向昌嬪挪過去了目光,見她冬日里衣裳仍有些單薄,就問道:“穿這么單薄,冷不冷?”
“還懷著孩子呢,可別凍著了。”
“臣妾不冷,臣妾多謝皇上關心。”昌嬪宜喜宜嗔,這時候見皇上關心她,又不撒嬌了,反倒是甜甜地道:“有皇上陪著臣妾,臣妾就不冷了。”
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這樣在自己的面前撒嬌,皇上自然是拿昌嬪沒什么辦法的,當即就吩咐蘇培盛,去取了狐裘大氅過來。
昌嬪十分高興,將大氅披在身上,愈發癡纏皇上了。
邊上,敬妃瞧了一會兒煙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又見皇上壓根兒沒工夫搭理她們,便道:“我先回去了。”
“敬妃姐姐這么早走嗎?”
安陵容還有些意外呢,說道:“今年的煙花特別難得,是皇上特意命人制的呢。”
“我想回去看看朧月。”
敬妃倒對這些煙花毫不留戀,含笑道:“她還小,天兒這樣冷,還飄著小雪呢,我怕她凍著,就讓人先帶回咸福宮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