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著皇后打量她不懷好意的笑容,祺貴人殷切熱絡的眼神,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怎會?”
“我只是覺得,怕委屈妹妹罷了。”
“不會不會!”
祺貴人再次搖頭,皇后見狀,便拍板道:“如此一來,便是最好了。”
“柔嬪,祺貴人剛剛入宮,對宮里的規矩、事物還不太熟悉,就辛苦你得空的時候,教教她了。”
“是。”
安陵容含笑應下,皇后又道:“時辰不早,想必你們也都乏了,就先各自回去了吧,本宮也想休息一會兒了。”
“臣妾告退。”
……
嬪妃們漸漸散了。
剪秋過來扶著皇后進了內殿,等到四下里都沒人了,才端了一杯茶給皇后,問道:“先前不是說,祺貴人父親與莞嬪父親乃是好友,都是都察院出來的,格外親厚些么?”
“怎的……娘娘您又讓祺貴人去柔嬪處了?奴婢瞧著,柔嬪對祺貴人十分提防呢,恐怕不好成事。”
皇后聞,眼神驟然一冷,道:“莞嬪處,本宮已有了更加合適的人選。若無她,自然只能用祺貴人。”
“不過么……柔嬪戒心是重,本宮將祺貴人送過去,原也沒想讓祺貴人真對她做什么,她太聰明了,祺貴人豈會是她的對手?”
“那……”剪秋更加不解,追問道:“祺貴人豈不是就沒用了?”
“自然不是。”
皇后端起茶盞,打開蓋子,略吹了吹還有些燙的茶水,緩緩道:“分一些柔嬪寵愛,損耗些柔嬪心神也是好的。”
“不然,祺貴人也太無用了一些。”
剪秋一聽了然,頓時贊道:“不愧是皇后娘娘,真是深謀遠慮了呢。唉,如今淳答應難再復寵,也就指望著祺貴人將來能幫得上娘娘一些忙了。”
“淳答應?”
提起索綽羅淳意,皇后嘴角似笑非笑,說道:“她難再復寵?本宮看,倒是未必。”
另一頭。
安陵容領著祺貴人回了延禧宮,吩咐杏兒去將延禧宮的偏殿給收拾出來,那兒是安陵容還不曾被冊封“嬪”位時所住的地方。
既然滿宮里的人都知道祺貴人搬到延禧宮里來和她一起住了,那她自然是不可能苛待祺貴人的。
“妹妹暫且住下吧,往后要是有什么,盡可派人過來告訴我一聲。”
安陵容柔聲對著祺貴人說著,祺貴人也是歡歡喜喜答應了,等到二人轉身各自回屋時,都紛紛收斂起了假笑,面容都變得僵硬了許多。
春禧殿內。
杏兒憂心忡忡。
她端了盤糕點上來,回頭望了望祺貴人住的地方,忍不住嘀咕道:“那兒原是娘娘打算留著給公主長大以后住的地方呢。”
“現在倒好,給祺貴人住進去了……”
“……”
安陵容早發現杏兒憂心忡忡了。
她還以為,杏兒是意識到祺貴人和皇后之間的那些貓膩了呢,還忍不住在心里想著,杏兒這丫頭,變聰明了。
原來只是嫌棄祺貴人鳩占鵲巢,搶了瑾妤的住處呀。
“這有什么。”
安陵容無奈,吃了塊點心,就對杏兒道:“她是皇后的人。”
!?
杏兒頓時睜大了眼睛。
她看看安陵容,又看看祺貴人的屋子,問道:“不能吧?她看著傻乎乎的呢,與福貴人和淳答應,倒是不同。”
咳。
看著傻乎乎的。
安陵容險些被杏兒這個評價逗得笑了,又道:“哪里不同?咱們發現淳答應真面目之前,淳答應不也裝得挺好的么?”
杏兒一想也是,心里倒也就接受了安陵容的一番話了。
但——
安陵容并不想祺貴人住在延禧宮里。
她要護著女兒,絕對不能容忍不確定的因素在自己身邊。
“杏兒。”
安陵容思索片刻,她自然是記得當初祺貴人住進碎玉軒后,又是怎么從碎玉軒里頭搬出去的,忙道:“你得空打聽一下。”
“年氏被廢以后,從前跟著她伺候的小太監里,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肅喜的!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弄到咱們自己宮里來!”
肅喜放火燒了碎玉軒。
年氏反駁說,肅喜根本不是她近身伺候的,想要燒死甄嬛,自然不會派肅喜來做這件事。
當時,皇上早就厭惡年氏了,如何還肯聽年氏辯解呢?
便是直接認定,這事兒就是年氏做的!
安陵容卻不這么認為。
肅喜縱火燒碎玉軒,應該是被某個想要年氏性命的人安排的,這么說來,肅喜是個能收買的人。
這就好辦了。
她大可再放一把火,燒了延禧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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