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林秀與安旭離開延禧宮,往碎玉軒去的時候,原本半路上是要碰上福貴人的。
那福貴人像是早就等著了,不知想做什么,但是被華妃的人給發現,給叫住了。
福貴人只說,本來是跟著皇后去碎玉軒的,半路身子不適,這才耽擱了,便就往碎玉軒那兒去了。
福貴人一走,翊坤宮的人猶豫了一下,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就將林秀和安旭給請回了翊坤宮里。
“我也是半路遇上的。”
曹貴人想了想,又凝眉問道:“他們倆不認識路,你怎好讓他們單獨出來呢!”
嗯?
安陵容皺眉,從曹貴人的這個問題當中,意識到了什么,問道:“曹姐姐那時候,沒看見菊青嗎?”
曹貴人一怔,旋即搖頭道:“不曾,我只看見了你娘和你弟弟。”
看來,是菊青被支走以后,才差點要遇上福貴人的!
安陵容默了默,曹貴人那兒又繼續道:“就是昨個兒,我在翊坤宮里陪華妃說話的時候,外頭來人稟報,說是福貴人過來了!”
“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呢,福貴人什么時候和華妃有來往了?”
“我本想留下聽聽的,但華妃給了我個眼神,不讓我留下,我只能先離開了。但我看福貴人走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可怕。”
“柔嬪,你自己當心一些吧!我賣這個消息給你,冒著極大的危險。你也記住,將來華妃若是倒了,一定要保全我們母女,不受她牽連!”
曹貴人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想和安陵容交換罷了。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安陵容認真應了,還想叫杏兒送送曹貴人,曹貴人卻已經拉上了披風的兜帽,道:“我是偷偷來的,你就別送我了,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我和你說的事,你自己當心。”
安陵容聞,不再語,只是在曹貴人走了以后,才緩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后問杏兒道:“你覺得,曹貴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杏兒撇撇嘴。
她看一眼曹貴人遠去的方向,甚是不屑,道:“與虎謀皮,說的就是曹貴人這種人了。”
“她的話,奴婢是真的一句都不想信。”
杏兒說完,猶豫了一下,看向安陵容,又道:“但,事關夫人和小公子,咱們還是小心一些吧。”
“那福貴人,瞧著也不是什么好人,誰知道她肚子里藏的是什么心思呢!”
安陵容也是這么想的。
雖說福貴人與華妃,看似深仇大恨的兩個人驟然走到一起很是古怪,但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們,必然是想對付自己的。
“吩咐下去。”
安陵容心頭一凜,道:“延禧宮中,各處都當心一些,莫要讓人鉆了空子,一旦發現可疑的地方,都帶來見我,寧可抓錯,絕不放過!”
“是!”
杏兒立即應了,就去辦。
九月二十,良辰吉日。
安陵容一早行過冊封禮后,就去景仁宮拜見皇后,聽過一番皇后皮笑肉不笑的教導后,便算是禮成了。
從這一日起,安陵容也能實實在在領受旁人一句恭恭敬敬的“娘娘”了。
就是這日子雖好,卻帶著別離,安陵容心中不舍,看著即將出宮的林秀,還是紅了眼眶。
“娘。”
她想一路相送,但“林秀”到底是上了馬車,要離宮了。
“……”
馬車,漸漸消失在了視野里。
安陵容站在原地,忍不住悵然一嘆。
“相見時難別亦難,古人的辭賦,果真是不錯的。”
然而。
就在安陵容心中的愁緒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時候,當天不過下午,宮外就傳來消息,說是林秀和安旭乘坐的馬車,在出宮后不久,就失控了。
馬兒發狂,在街道上橫沖直撞,車身都很快散了架,車內的兩個人,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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