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坤大驚失色!
他連忙躬身一禮:“臣,見過定王殿下!”
書房里的潘不負一聽,心里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定王?
在洛邑的定王未奉詔竟然來到了帝京?
恰在這最為敏感最為關鍵的時刻!
他還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左相府……
就在潘不負驚恐的時候,定王已站在了書房前。
他一臉笑意,極為謙遜的對廖世坤說道:
“廖卿多禮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潘不負的臉上。
并不寒冷,仿佛還有幾分春的暖意。
潘不負也連忙躬身一禮:“老臣見過定王殿下!”
“免禮,本王就是閑得無聊四處走走。”
這話說得,你四處走走就走到老夫的府上了?
潘不負側身一引:“殿下請進!”
定王背負著雙手走入了這間書房,他站在書房中左右看了看:
“嗯,潘相這書房雖雅致,但本王看來還缺少了一點東西……”
“這樣,改明兒本王有空給你畫一幅畫,你拿去裝裱起來就掛在這個地方,”
定王指了指正面的那堵墻,又道:“掛這里挺好,只是……潘相想要本王為你畫一副怎樣的畫呢?”
廟堂上諸多官員都知道潘不負支持的是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慶王。
在這樣殘酷的派系斗爭之中,成王敗寇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若慶王勝,那么他的這位皇兄落得的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圈禁。
若定王勝同樣如此。
但彼此的黨羽就不會有這么好的下場了!
通常失敗一方的黨羽要么被砍了腦袋,要么被流放千里!
所以,這種立場便會導致彼此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就是勢如水火的,就是你死我活的!
即便明面上依舊笑嘻嘻,但背地里都是在彼此捅刀子。
身為東宮之爭的定王,他本不應該親自出場。
可定王今夜偏偏來了他左相府……他問這話的意思是什么?
潘不負一時有些分辨不清,便連忙又躬身說道:
“定王說的對,這地方確實缺了一幅畫,只是老臣這么多年也沒有尋到丹青妙手為老臣畫一副稱心如意的畫……”
他抬眼看向了依舊一臉和煦的定王,又道:“殿下丹青乃大周一絕,只是老臣俗事纏身無法抽出時間前往洛邑求殿下筆墨。”
“至于畫一副怎樣的畫……只要是殿下的筆墨,老臣皆會喜歡。”
定王眉梢微微一揚,他一撩衣擺坐在了茶幾前,他反客為主沖著二人招了招手:“長夜慢慢,這城也出不去了,外面溜達又太危險,莫如都過來坐坐,本王倒是覺得可以愉快的聊聊天!”
聊天?
這確實是聊天,但這所聊的內容恐怕就有些敏感了。
二人落座。
皆看向了定王。
眼里帶著些許疑惑。
潘不負自然猜到了定王來他府上的意圖,只是他不確定這位定王私自跑來帝京究竟知不知道嘉福寺即將會發生的事。
他看了看廖世坤,廖世坤眉間微蹙,看上去他并沒有將安知魚的計劃透露給定王——
即便是用飛鴿傳書將消息送去洛邑的定王府,這位王爺也沒可能這么快就能趕到帝京。
所以,他理應不知道安知魚的計劃才對。
定王嘴角一翹:“本王是在二月二,也就是龍抬頭的那一天就入了帝京。”
“倒不是特意選了龍抬頭的這一天,只是碰巧罷了。”
這話極有深意!
左右二相皆是老狐貍自然聽懂了這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