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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甄嬛回宮,皇上駕崩,安陵容出宮(大結局)

      “前朝那邊,可曾有什么動靜么?”

      問起這個,杏兒點頭,回答道:“皇上早就發現不對勁了,恐怕是一直讓人盯著果郡王府呢。”

      “奴婢聽小夏子說,這陣子,皇上令夏弋一直暗中調查著。只怕,情況不妙,娘娘,咱們要不要再想想辦法?”

      “這個夏弋,可是個麻煩家伙。”

      是要想辦法解決夏弋。

      但她手上,著實沒有合適的人手,沈眉莊的外祖倒是在京中,而這些日子,甄嬛一直“抱病”,就連太后喪儀都不曾出現。

      對此,沈眉莊已經起疑了。

      她幾次追問安陵容,安陵容都只能閃爍其詞,只是眼下,既然甄嬛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那……

      “我再想想吧。”

      安陵容嘆了口氣,留給她的時日,不多了呢。

      甄嬛是在七日后抵達京城的。

      皇上,也是在這一日病了的,起初是咳嗽時發現有血,后來是心氣翻涌,被氣得臥床一病不起。

      說來,皇上還是被幾個后宮妃嬪給氣著了。

      其中一個,便是貌美的孫答應。

      孫答應在昨日夜里,被發現與一個狂徒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當場就被敬貴妃扣下了。

      另兩位么,便是韻嬪,以及她宮里的劉答應。

      佟佳蘊蓉倒臺之前,韻嬪就已經不大得寵了,加之佟佳蘊蓉防著她,韻嬪一年多,幾乎都沒怎么見到皇上。

      現在,佟佳氏不在了,她又因為是佟佳氏舉薦的,愈發不受待見,這一次她氣著皇上,也是她自己犯傻。

      她宮里的王答應,有喜了。

      這本來是好事,韻嬪一聽說,急急忙忙就去給皇上報喜了,誰知皇上打開彤史一看,發覺自己都兩個月沒有寵幸過王答應了。

      這宮中

      這陣子,陪伴在皇上身邊的,只有安陵容和劉答應兩個人。

      韻嬪莽撞,氣病了皇上,皇上昏迷不醒,安陵容只好守在養心殿,皇上的床榻邊上,看著皇上。

      皇上老了許多。

      鬢角早已斑白,就連胡須都摻雜著些許白色了,在病中,人瘦削,愈發顯得憔悴而又蒼老。

      有幾分油盡燈枯的模樣了。

      安陵容嘆了口氣,對著身側的杏兒就道:“時辰差不多了,去通知一聲,叫姐姐來一趟養心殿,為皇上侍疾吧。”

      甄嬛一直都是以抱病的名頭待在長春宮的,現在過來養心殿,自然沒什么不妥。

      話音才落,杏兒轉身離開,床榻上躺著的皇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皇上醒了?”

      安陵容見狀,作勢要去扶起皇上,皇上卻警惕地看了一眼安陵容,問道:“你要叫誰過來?”

      姐姐?

      安陵容一向只稱呼兩個人為姐姐。

      一個是甄嬛,一個是沈眉莊。

      而沈眉莊,多半是“眉姐姐”,那么,只剩下甄嬛了。

      想起夏弋說的,果郡王救了甄嬛,皇上心中憤怒,早已準備著要殺之而后快了!

      “姐姐便是姐姐,還能有誰呢?”

      安陵容笑著,伸手去觸摸皇上,皇上稍稍掙扎,只喊道:“來人!”

      “臣妾在這兒。”

      安陵容嘆了口氣,將藥碗放到一旁,道:“皇上不愿意喝,那也就罷了。反正都這個時候了,喝不喝這一碗藥,差別都不是很大。”

      “你……”

      皇上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著安陵容,一字一頓,問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為什么?朕待你一向極好,還冊封瑾妤為固倫公主!”

      從什么時候開始?

      當然,是從她一進宮開始了,而且不是這輩子一進宮,是從上輩子一進宮開始,她就不喜歡皇上。

      可惜。

      她從前到底是道行淺了些,只懂得一味地討好皇上,現在么,她已然明白,對于男人而,有時候若即若離,反而是最合適的。

      得不到的,在男人心中,才會永遠留下記憶。

      “是從那一夜,華妃叫臣妾去她宮中唱曲兒,你卻毫不阻攔開始的。還有后來,你冊封臣妾為嬪,說是以姓做封號就好,還有你選了‘鸝妃’這個封號。”

      “或許,還有小魚的事情,佟佳氏說臣妾為‘女禍’時,你想也不想就將臣妾禁足。說來,你禁足過臣妾多少次了?臣妾自己都記不清了。”

      “皇上呀,既然你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那說明,你自己對這些事,都是毫無察覺的,不是嗎?”

      “真惡心。”

      安陵容一下丟翻了藥碗。

      哪怕這藥無毒,多多少少還能幫得上皇上一些,她也不想讓皇上喝了。

      “什么?”

      皇上有些聽不懂。

      后半句也就罷了,前頭那些,什么以姓做封號,鸝妃又是誰?

      “瞧,咱們的皇上,果然對自己做的那些傷人的事情是一點都記不得的。至于你說,冊封瑾妤為固倫公主,臣妾以為,那都是瑾妤應得的。”

      “她對你一片孝心,那時候是真的想著要去救你的。只可惜,時至今日,瑾妤對你,也灰心了。”

      六軍不發無奈何啊。

      瑾妤想。

      若是易地而處,是她額娘,皇阿瑪必然是會毫不猶豫的。

      真可憐。

      她如此喜愛的額娘,在皇阿瑪心中,似乎并不能算得上什么,能不灰心么?

      “你,胡說!”

      皇上不愿相信。

      安陵容嘆了口氣,恰在此時,外頭蘇培盛稟報,說是“熹貴妃到了”。

      “瞧,姐姐來了。”

      安陵容莞爾,收拾起嘴角的冷意,就見門口,那個身著華服,盛裝打扮的甄嬛,正一步步走了進來。

      她眼里竟是凌厲的氣勢,只有在走到安陵容面前時,對著她稍微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陵容,很久不見。你在宮中,做得很好。”

      甄嬛由衷高興,眼角微微發紅。

      要不是安陵容在宮中解決了佟佳氏,那么現在宮里必然一團亂了,她回來,想要翻身,恐怕沒那么容易。

      “多虧了姐姐早有的準備,要不是你提前埋下的木偶娃娃,還讓小夏子假意和她交好,又順勢聯絡季惟生,哪有這么容易?”

      是了。

      季惟生也是他們的人,季惟生秀才出生,是想做官的,可在欽天監,監正已是極限,被外放出去當地方小官兒,反而能實現自己的愿望。

      “哪里,要不是你安排人解決了夏弋,我想順順利利進宮,也不容易。”

      甄嬛莞爾一笑,兩個人就當皇上不存在似的,聊了起來。

      “你,你們!”

      皇上腦袋都快炸開了。

      他前些時候還對安陵容道歉,說是他不好,錯信了佟佳氏,現在才發現,原來一切不是這樣的!

      “呀,我都忘了皇上還在這兒了。”

      聽見皇上吵鬧,安陵容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一下子不說話了,像是意識到……

      甄嬛,是蘇培盛放進來的。

      蘇培盛!?

      他,他們!

      “姐姐。”

      瞧著皇上像是被自己的眼神給震懾到了,安陵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果然,皇上也有怕的事情。

      “你回來了,想必還是有話想要和皇上說的。唉,時至今日,有些話再不說,也來不及了呢。可惜,眉姐姐對皇上就沒什么好說的。”

      “嗯。”

      甄嬛點點頭,坐到安陵容剛剛坐過的位置上,看著床榻上的皇上,長嘆一聲,道:“我是有些話,想要和皇上好好說說。”

      “那我就先出去了。”

      安陵容說著,離開了寢殿。

      她不知道里頭甄嬛對皇上說了什么,大約二人這么些年的情分,到了今日,也是該訣別的時候了。

      只一個時辰,甄嬛從殿內出來時,對著屋外守著的一眾嬪妃們就道:“皇上,駕崩。”

      皇上駕崩了。

      前朝議論紛紛,都說皇上是因為太后薨逝傷心過度,體力不支而一病不起駕崩的,幾乎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就是在立儲一事上,有了些爭議。

      宮里兒子多的,也就只有安陵容和甄嬛了,偏偏她們兩個,出身為人詬病。

      對了。

      安比槐死了,死在了牢獄里,具體發生了什么,安陵容也不清楚,不過是前陣子,甄嬛問起安陵容要怎么處置安比槐的時候,安陵容說自生自滅。

      甄嬛就懂了。

      索性,由她出面,剜掉了這一塊毒瘤。

      于是,她們二人,仿佛都是家中敗落的破落戶了,甄嬛又在詢問過安陵容,確定安陵容并無奪嫡之心后,提議由四阿哥弘歷榮登大寶。

      后來。

      弘歷登基的第三年,安陵容出了宮,她去了通州,那兒是瑾妤的封地,弘歷為瑾妤在通州建了很大的一座公主府。

      安陵容與林秀,還有瑾妤三人,住在通州的公主府里,因著與京城也近,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弘晴和弘晞想要看額娘和姐姐,也是方便的。

      “額娘,今日我出去跑馬了,你瞧,這是我跑馬時摘回來的花兒,多好看呀。”

      “額娘,今日街上好熱鬧呢,過幾日便是元宵,您和外祖母陪我一起出門逛街好不好?”

      “額娘,小魚的酒樓開張了呢。咦,杏兒姐姐怎么不在家?原來是去酒樓里給小魚鎮場子了呀,不愧是杏兒姐姐,有她在,酒樓一定很熱鬧!”

      瑾妤仍是天真活潑的。

      安陵容倒安靜了許多,大部分時間,都陪著林秀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林秀眼睛不大好了,現在是徹底做不了刺繡了。

      不過也無妨。

      這么大一座公主府,都是她們的家業,林秀再也不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拼命做刺繡換銀子捐官,而熬壞了眼睛。

      “陵容。”

      林秀站在杜鵑花樹下,為安陵容摘了一朵杜鵑花,別在了安陵容的鬢邊,莞爾一笑,道:“真好看。”

      “額娘才是真正適合杜鵑花的人。”

      安陵容也莞爾。

      陽光下,她也將一朵小小的杜鵑別在了林秀有些斑白的鬢角,花兒嬌艷,卻沒有香味。

      這樣的花,便是林秀啊,便是她的娘,默默為她想著一切,從不求回報。

      “額娘。”

      瑾妤回來了,手里,也握著兩束杜鵑花。

      “你們在這兒呀。呀,我還摘了花回來給你們呢,你們都戴上了。”

      瑾妤垂了垂頭。

      安陵容與林秀互望一眼,一左一右拿過瑾妤手里的花,分別為瑾妤也別在了頭上,祖孫三人,便都在杜鵑花樹旁,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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