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雄黃粉都是挨著宮墻底下撒了不少的,就是不知,為何都這般了,承乾宮里還能跑進來蛇。
蛇。
呵,也是畜生的一種呢。
安陵容腦子轉得很快,幾乎是在這一瞬已是意識到了什么,眼看著弘晞暫時安全,而那些蛇也因為畏懼雄黃粉不敢上前,安陵容便后退了半步。
杏兒就在身后,拿了披風給安陵容披上,原先單薄的身子一下子暖了許多,杏兒手里也握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一把短劍,正虎視眈眈地四處看著。
她的腰間還有一個小小的香囊,那里頭裝著的,可都是雄黃粉呢!
“怎么這么多蛇?”
杏兒看著院子里聚集而來的蛇,也是心有余悸,太多了,花花綠綠的,其中好幾條還是她上次見過的竹葉青呢。
除此以外,剩下大多數的,也都是毒蛇。
“咱們都這樣小心了,還能有這么多毒蛇。杏兒,你還記不記得甄姐姐生產的那個晚上?宮道上,也是有著許許多多的貓呢。”
提起這件事,杏兒自然想了起來。
“娘娘的意思是,這些蛇,是被人操縱的?”
安陵容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這樣,她實在是無法解釋,分明都已經四處懸掛艾草和放置雄黃粉了,為何還能有這么多的蛇。
“我想,那操縱蛇的人,必然就在承乾宮附近!”
安陵容幼時,還在松陽縣那會兒,日子無拘無束,逢年過節都是能出門逛逛的,她就見過街邊上賣藝的逗弄蛇還有猴子什么的。
那蛇盤繞在賣藝人身上,格外乖巧聽話,甚至還會伴隨著賣藝人吹奏不同的曲子,做出不同的姿勢呢。
安陵容是有些怕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蟲子的,蛇又是尤其的大,她對此印象深刻。
此刻。
看著朝著人群不停圍攏過去的蛇,她自然也就想起這回事了。
“可惡!”
杏兒咬牙罵了一句,讓菊青趕緊帶人出去抓人。
只片刻,延禧宮外,早早準備過來探望安陵容的甄嬛已是驚呼了一聲,像是也遇上了蛇。
不僅僅是甄嬛來了,端皇貴妃也來了。
“當年事發之時,端姐姐也是在王府里的,我想,她若是在,必能幫得上咱們。”
甄嬛解釋了一句。
安陵容見端皇貴妃溫和地對她笑了笑,也回之一笑。
也是。
端皇貴妃呀,看似病懨懨的,她這一雙眼睛,可雪亮著呢,那些事,她未必一點察覺都沒有。
一刻鐘后。
流朱抓住了蕓貴人,她被抓,一不發,雖瞧著有些狼狽,眼里卻都是冷漠以及怨毒。
“沒能讓蛇咬死你們兩個,真是可惜了,呵!”
果然是她。
看著她這副樣子,安陵容只覺得她愚蠢,心中再有無數惱火,也都化作了一聲冷笑,問道:“怎么?”
“你這樣做,是想為你沒了的孩子報仇?還是為皇后報仇?這次,你被抓了現行。上一次,也是你利用葉瀾依的貓兒謀害甄姐姐的,是不是?”
蕓貴人不說話。
這時,皇上來了。
臨近晌午,他本就是過來陪安陵容用午膳的,走到半路上聽說承乾宮又出了事情,緊趕慢趕就來了。
“容兒,嬛嬛你也在,怎么……”
承乾宮里到處都還有蛇呢。
甄嬛的人正四處抓捕著,這些蛇群因為少了操縱者的指揮,這會兒倒也如同一盤散沙一般,亂糟糟的了,人多,小心些,還是能應付的。
“皇上瞧見了。”
甄嬛回頭,對著皇上服了服身,讓出被捆在地上的蕓貴人,就道:“已經被當場抓獲了,就是她仍然不承認。”
“是你?”
皇上有些驚訝,走到蕓貴人面前,看著小產后消瘦了許多的蕓貴人,眼里閃過一絲哀痛之色,問道:“為什么?”
“皇上問臣妾為什么?不如問問臣妾的孩子是怎么沒的!”
蕓貴人歇斯底里了起來。
她約莫覺得,她的孩子不是皇后害的,至少,皇后不會這么蠢,明擺著用自己身邊的人來害她。
那還能有誰?
與皇后不對付,想將她和皇后斬草除根的人,就只有甄嬛和安陵容了!
蕓貴人心存怨念,說了許多。
她怨皇上,當初將她從圓明園里帶回來,卻不好好疼惜她,幾番起伏,她的日子過得十分不安穩,到處都是要害她的人。
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皇上也不去看她,她沒有辦法,為了她自己,和她失去的孩兒,她只能自己報仇!
蕓貴人又哭又笑。
她去拉扯皇上的衣擺,問道:“皇上,對您來說,臣妾到底算什么?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萬物么?”
皇上默了默。
他挪了挪身子,又示意蘇培盛去將蕓貴人拉開,顯然是不想再讓蕓貴人觸碰到他了。
實在是嫌棄。
“朕與你說過了,那個宮女,她是……”
皇上想說,那是皇后做的事情,但想了想,仿佛又覺得自己在這里和蕓貴人解釋這些事情十分可笑。
蕓貴人還能聽得進去不成?
都如同個瘋婦了。
“先將她送去慎刑司,看管起來,好好拷問一下吧。”皇上最后是這么下旨的,甚至都懶得多開一句口,要廢去位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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