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此香,乃是臣妾親手所調。里頭加入了丁香、白檀香等十余味香料,是決計沒有麝香的。”
“因為,臣妾調制香料,就在承乾宮的院子里,每日宮里宮人們來來往往,都是看得見的。”
“而且做好了以后,臣妾統一將香粉按壓進了小瓷瓶里,再從中挑了一些,送去給蕓常在的,想要特意在里頭下麝香,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何況,香料送去時,蕓常在也讓文太醫看過,那時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番解釋,不能說十分完美,總讓人覺得,安陵容仿佛忽略了什么最為重要的關鍵似的。
于是,文太醫便反駁道:“微臣檢查時,只是挖取了一小部分最上面的香粉。那里頭,是沒有問題的。”
“而蕓常在所用香粉不少,早已是用完了兩個瓶子。而且方才微臣也查驗過了,麝香便是藏在下層的,故而哪怕柔妃娘娘送來時令微臣查驗,只查驗上層,應該也看不出問題。”
這就是在說……
安陵容故意這么做來掩人耳目的了。
“胡說八道!”
杏兒聽得有些急了,下意識還想說,安陵容卻回頭對著杏兒笑笑,示意她先冷靜一些,旋即重復道:“皇上。”
“臣妾說過了,那些香粉,是臣妾親手所做。而且,是在三個月之前才開始做的。”
“朕記得。”
皇上點點頭,但還是不能證明,安陵容沒有往里頭下麝香呀!
“那么……”
安陵容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一盒香粉來,與她送給蕓常在的那些是一般無二的,又道:“這香粉,臣妾日日都用著,并無不妥!”
“你當然都要日日用著了!”
蕓常在目眥欲裂,喊道:“若非如此,你怎么能讓我安心使用?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柔妃,你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害我,真真是歹毒!”
……
唉。
安陵容沒忍住嘆了口氣。
她覺得,蕓常在太可笑了。
也,太可憐了些。
她若所料不錯,蕓常在胎像出現問題,多半是皇后的意思,不管皇后是不想讓蕓常在生下孩子,還是單純想陷害安陵容,蕓常在都只是一個棋子。
這件事,與當初皇后借福常在滑胎,想要陷害安陵容一樣。
可惜。
兩次,皇后都不走運呢。
“容兒?”
她安靜了很久,皇上亦是忍不住開口了。
安陵容聞回過神來,對著皇上服了服身,道:“皇上,臣妾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
“故而,三個月前臣妾在做那些香粉的時候,是斷斷不可能往里頭加入麝香的。不然的話,等不到今日,臣妾自己的孩子恐怕就沒有了呢。”
說著,安陵容看向蕓常在,問道:“蕓常在,你是覺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比本宮的孩子還要金貴么?”
“本宮拼著自己的孩子不要,都要害了你的孩子?這怎么可能呢!”
皇上大吃一驚。
這一次,安陵容身懷有孕的事情并不曾對外說過,只有衛臨、杏兒還有菊青幾個人知道而已,就連皇上,安陵容都是不曾告訴的。
她就是在等。
等蕓常在這兒,什么時候會忍不住出手。
還好,四個月,她小心一些,倒還不至于讓人看出端倪來。
“你有喜了?容兒?太好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些告訴朕呢?”
皇上喜出望外。
近日來,宮里喜事連連,甄嬛平安誕下雙胞胎,再過幾個月沈眉莊也要生了,然后是蕓常在和安陵容!
他多年膝下荒涼,現在倒是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如何不高興呢?
要是能多幾個阿哥就好了。
皇上看著安陵容的肚子,不禁如此期盼著。
“是。”
安陵容適時露出嬌羞的神色來,小聲道:“臣妾得知有孕時,正好是中秋節的時候,原本臣妾是想說出來的。”
“但……皇后娘娘剛好公布了蕓常在有喜的事兒,又說現在后宮中孩子多了,為防有些有了孩子的嬪妃想要對旁人的孩子動手,特意警告了一番呢。”
“臣妾深以為然,想著還不足三個月,說出來只怕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氣,這一等,便拖到了今日。”
說到這兒,安陵容又委屈起來,看一眼文太醫,泫然欲泣道:“誰知……今日說出這件喜事,卻是因為文太醫說臣妾在蕓常在的香粉里下了麝香!”
“皇上,臣妾也是為人母的,還懷著身子,斷斷是不會這么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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