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嬪一掃屋子里的人,不屑地看一眼祺嬪和貞嬪,視線最后落在安陵容的身上,頗有幾分得意。
倒像是……
見安陵容落魄了,她挺高興似的。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祺嬪,你來說給本宮聽聽吧。要是無甚大事,本宮也就回去了,免得出來太久,太后問起,驚動了她老人家。”
昌嬪格外倨傲。
哪怕同樣是嬪位,卻依舊在祺嬪面前自稱本宮,顯然是毫不將祺嬪放在眼里的。
“昌嬪。”
祺嬪有些氣悶,咬了咬牙,卻見皇后根本不開口,這才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忿,將先前貞嬪“告發”的那些事,都給說了。
“柔妃和一個侍衛不清不楚,實在是太難聽了。貞嬪已經找來了人證,想來很快就能證實這一切了。”
祺嬪罷,看著昌嬪,拿不準昌嬪此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這?”
昌嬪聽完,漂亮的眸子一挑,一點兒都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只懶懶道:“不過是個小侍衛罷了。”
“既是受了柔妃恩惠進的宮,難免投桃報李想要報答柔妃幾分。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是全無心肝的那種人,倒是能理解。”
“不過是礙于男女有別,柔妃這事兒做得也太糊涂了些。”
“既然亂子都惹出來了,未免還有人嚼舌根,便將那侍衛趕出宮也就是了。”
昌嬪竟是來幫自己的。
安陵容聽出昌嬪話語里的意思來,心中稍感詫異之余,也猶豫幾分,是否要按照著昌嬪的話說下去。
小魚進宮,是想出人頭地的。
這皇宮,這樣富麗堂皇,高聳巍峨,誰不想進來瞧瞧,當個差事,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呢?
卻要被趕出去。
對他而,實在是……
“本宮行得正坐得直,有何畏懼?”
安陵容安然坐著,剛說完,貞嬪的人,進來了。
那也是個侍衛。
安陵容瞧著他眼熟,他進來以后亦是偷偷看了一眼安陵容,很快又收回了目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微臣……”
他自我介紹著,他說,他便是那個和小魚調班的侍衛,名叫阿宇!
“我倆因為名字相似,很快成了朋友。那一次小魚說,他有一個喜歡的人在延禧宮里,他不放心,想過去看看。”
“微臣原本以為,小魚是和延禧宮里的哪個宮女相好上了,看他那樣認真,便也就答應了他。”
“誰知道后來!微臣竟然發現,他好幾次私下想來往的,是……”
說到這里,阿宇就像是害怕似的,瑟瑟發抖起來,又偷看安陵容一眼,仿佛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這一番表現,自然是顯得心虛極了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他看安陵容,豈非就是在告訴眾人,小魚所謂的“喜歡的人”就是安陵容么!?
“是誰!?”
皇后卻顯然不理阿宇的暗示,仍要他說得清楚一些。
“是,柔妃娘娘!”
阿宇說著,重重地磕著頭,喃喃道:“對不住,柔妃娘娘,我也不想說出來的。但是……”
“后妃和一個侍衛如此,實在是太不像樣子了。我發現這件事以后,成日提心吊膽,睡也睡不好,現在說出來了,反倒是能夠安心一些了。”
說到這兒,他倒像是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終于落到了地上似的,松了口氣,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貞嬪見狀,遞了一個眼神給他,叫他先下去。
“如此,這件事……”
“慢!”
安陵容卻打斷了貞嬪的話。
“空口無憑。”
安陵容瞧著那個阿宇,阿宇自從進來以后,一直都是眼神閃爍的,自然,揭發這樣的大事,他或許會心中緊張。
可安陵容是重新活過一次的。
今日貞嬪唱的這一出大戲,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曾經。
祺嬪也唱過同樣的一出戲。
而那時,祺嬪是直截了當站出來說“臣妾要告發熹貴妃私通,穢亂后宮罪不容誅”的!
這一次卻是貞嬪。
比起上一回,貞嬪的證據看似有力,但皇后卻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來。
要么就是皇后也不曉得貞嬪今日會做出這樣的一件事來。
要么就是……
皇后知曉,但她清楚,以貞嬪的這些證據,無法徹底扳倒安陵容,自然不會瞎摻和,免得事情要是不好,她會被連累。
這就夠了。
那個阿宇,瞧著像是被收買的。
這,是安陵容破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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