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與沈眉莊在門口面面相覷,一走進去,就見兩三個宮女抱著匣子,竟然是收拾了東西,被趕走了似的。
屋內。
敬妃氣得臉都紅了,正抱著啼哭不止的朧月哄著呢,一見安陵容和沈眉莊來了,忙問道:“你們的乳母最近可還有喂公主喝奶么?”
“底下那起子人,欺負靳娘是新來的,又得我的信賴,竟偷偷在她的食物里頭加了不少的鹽,真真是作死!”
哺乳的婦人,是吃不得太多的鹽的,不然會導致乳汁不足,靳娘被人坑害,弄得朧月餓著了。
故此,敬妃才生了那么大的氣,令底下的人嚴查此事,把那些人抓出來,通通都要趕出宮去!
“有的有的。”
安陵容聞,忙道:“瑾妤雖然兩歲多了,但偶爾還是會吃一些,倒不曾完全斷奶。我這就讓杏兒回去,將乳母叫過來,以解敬妃姐姐的燃眉之急。”
一聽這個,敬妃神色稍稍緩和,一邊哄著懷里的朧月,一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道:“多謝你了,陵容。”
“無事。”
安陵容搖搖頭,不多時乳母來了,朧月那兒吃了乳汁,漸漸也停止了哭鬧,在敬妃懷里睡著了。
敬妃瞅了朧月許久,直到朧月呼吸漸漸均勻,臉上不再是先前因哭泣而通紅的一片,才吩咐靳娘,帶著朧月去休息。
“真是讓你們見笑了。”
敬妃到這時,才露出個無奈的笑來,說道:“我是不曾有過孩子的人,莞嬪將朧月交給我,我真是忙都忙不過來。”
“哪里的話。”
安陵容深知敬妃是真心疼愛朧月的,就道:“也是我疏忽了,該多和敬妃姐姐你說一些養育孩子的事情的。”
安陵容細細說了起來。
都是她以前帶瑾妤時的一些心得,孩子拉了尿了餓了,那都是要哭的,有時候也不能一直縱著搖晃著孩子來哄,不然依賴上了,你不抱著他晃了,他也會一直哭。
這是門學問。
直到安陵容說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敬妃那兒還細細聽著呢。
良久,外頭含珠回來,說是那些人已經被打發走了,敬妃才回過神來,對安陵容道:“真是辛苦你費這樣多的口舌與我說了。”
“含珠,去為柔嬪添些茶水吧。”
“是。”
含珠應了,又去忙活,敬妃看一眼外頭,忽然道:“說來,咱們有孩子的三個人,近來那是忙得焦頭爛額。”
“倒是昌嬪那兒,有孕快七個月了,皇上每日都去看她呢。連新進宮,才冊封了貴人的貞貴人,皇上都疏忽了些。”
今年十月,也就是甄嬛離宮那幾日,去年推遲了該選秀入宮的那一批秀女,這回終于是進了宮。
因著皇上先前挑了一位功臣之女祺貴人,還有后來入宮的昌嬪,皇上原是沒打算選秀的。
還是宮里接連出事,昌嬪懷著身子伺候也不方便,皇上這才選了常在伊拉里氏,還有答應康氏入宮。
這兩個人,對安陵容而,也是老熟人了。
想當初她的嗓子壞了,便是她們兩個帶著符紙來延禧宮里鬧事,弄得雞犬不寧的,而那時,她們一個已經是貞嬪,另一個則是康常在了。
伊拉里氏出身雖不顯赫,只是小門小戶,但到底是滿軍旗,加之長得不錯,短短三年,她也成了一宮主位。
她得寵,由此可見一斑。
更何況,這會兒還是她初初入宮的時候呢。
可惜的就是,貞嬪并不算十分聰明,早在甄嬛回宮之前,她就已經被安陵容斗得幾乎失寵了。
不然。
她也不會一找到機會,就上趕著來延禧宮落井下石。
想到過往,安陵容只是冷冷一笑。
“昌嬪出身高貴,有孕后難免癡纏皇上一些,貞貴人再得皇上喜歡,在這件事上,自然也是要讓步的。”
她實在是不屑貞貴人這樣的人。
一旁,沈眉莊總覺得安陵容這話里藏著一些別樣的情緒,但思來想去不解其意,還是道:“無論如何,皇上這樣涼薄。”
“真是只見新人笑,哪聽舊人哭啊。也不曉得,嬛兒在甘露寺過得好不好,她連月子都沒坐完就……”
聊起甄嬛,在場三人臉上漸漸又沒了笑容,到底經此一事,她們心里總歸是有個疤痕在的。
臘月末,除夕這日,宮里又要舉行一年一度的除夕宮宴了。
一大早,安陵容起身洗漱,打點妥當后,便前往養心殿的偏殿。
未到地方,安陵容尚在門外,正好就聽見了貞貴人搬弄是非的聲音。
“昌嬪娘娘這肚子尖尖,瞧著懷著的就是一位阿哥呢,娘娘真是好福氣!嬪妾聽說,皇上這些日子又在命人修繕承乾宮了呢。”
“說不準呀,就是要讓娘娘搬進去住,以承天恩的呢!”
貞貴人笑晏晏,都恨不得貼上去當一只狗腿子了。
她的身側,康答應聽了,也是跟著附和,道:“是呀!這宮里,要說能住進承乾宮的,也唯有昌嬪娘娘您了。”
“不像有些人,本來是有機會的,可惜差一口氣,差些時日,終究是不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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