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從來不會缺。
缺的是發現人才敢用人才的這種人!
這種人需要有極高的地位,還需要極高的智慧。
顯然在杜懷生的眼里,陳小富正好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陳小富問的是如何讓江南道的商業更上一層樓,而他杜懷生卻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開鑿東西南北水路航運的事情。
聽起來與商業并無直接的關系。
但事實上,在生產力沒有得到改變之前,真正阻礙大周商業進一步發展的,恰好就是商品運輸這個問題——
這是他杜懷生的遠見。
這也是他平日里經常與商人們聊天所獲取的信息。
陳小富一聽就明白了航運對于商業的重要性。
他在千丈原上正在建立的工業園區,將來也會生產出大量的商品。
這些商品想要行銷全國,想要以最短的時間銷往國外,水路遠比陸路來的快,也更節省運輸的成本。
所以,杜懷生的這浩大的運河規劃,確確實實能讓江南道的商業更上一層樓!
若是建成,甚至能讓大周朝的商業取得突飛猛進的發展。
當商業發展起來了,當南北商品得以交匯得以融合,又會促使商人們擴大作坊改良器械進一步推動技術的進步。
這實實在在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大事!
這便是陳小富果斷決定將杜懷生從一縣縣令一家伙給提拔成河南道刺史的原因——
河南道現任刺史是不久前才從江北道知府位置上調去的廖智。
這人是原右相廖世坤的堂弟!
河南道很重要,治理黃河絕非兒戲,陳小富當然要用自己的人。
杜懷生在衙門口送別了陳小富二人,再回到這涼亭里的時候,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就在苗師爺和姬小芳二人的注視之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苗師爺自然也為這東家高興!
東家高升了,他這個師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了。
他連忙走入了涼亭,對依舊呆在涼亭外的姬小芳吩咐了一句:
“小芳,去廚房弄兩個佐酒的小菜,將東家櫥柜里的那一壇子富春酒取來!”
姬小芳應下轉身去了廚房。
苗師爺老臉燦爛,躬身一禮:“恭喜東家,賀喜東家!”
杜懷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吁出。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終于揚眉吐氣!
“以往聽說陳爵爺如何智慧如何果斷如何正義……那時候本官還以為他不過是故作姿態。”
“今兒個晚上一見,一聊,本官才知道錯了!”
“大錯特錯!”
“大周這么多的官員,無一人能有陳爵爺這般的魄力與遠見卓識!”
“我倒不是因為得了陳爵爺的賞識才如此夸贊于他,你知道我為這大周航運花費了多少心血。”
“其實以前也有給上官說起過,可沒有一人會將我的想法聽完,皆認為我是在癡人說夢。”
“可你瞧瞧,陳爵爺不僅僅耐心的聽完了,他還要我將這一計劃詳細的寫出來……”
苗師爺微微躬身,小意的說了一句:
“東家,這事太大,花費的銀子難以估算,陳爵爺他……他恐怕也很難辦到。”
“不!”
杜懷生擺了擺手:“他一定會辦到!”
“并且很快就會有工部水利司的人會按照我的計劃去實地勘測!”
苗師爺沒有掃東家的興,他轉移了話題:
“東家,雖說陳爵爺給你吃了定心丸,但河南道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幾乎每年黃河水患,都會有災民逃難至此。”
“聽那些災民們說來……治理黃河這幾乎不可能。”
“小人的意思是,若是東家在河南道呆十年而無建樹……”
杜懷生沉吟片刻:“事在人為!”
“陳爵爺不是說了他要給我一個叫李黃河的懂得治理黃河的人么?”
“你認為陳爵爺安排這么個人是對本縣的不放心么?”
“不!”
“他比誰都明白治理黃河不易,他故意安排了這么個人。”
“我們去了河南道之后,你記住,在治河這件事上,以李黃河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