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歷十七年二月十九!
潭拓山嘉福寺今兒個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法會。
嘉福寺住持慧覺大法師帶領兩百余僧人早早來到了大經堂,大經堂里早已布置妥當。
今兒個是觀音菩薩的誕辰日,又因女皇陛下前來為大周百姓祈福,慧覺大法師對此事極為重視。
嘉福寺上下自然也不敢有怠慢之意。
大經堂四面壁龕里的油燈都已點亮。
慧覺大法師盤膝坐在了大經堂的主位蒲團上靜靜的等待吉時的到來。
大經堂里并沒有供奉某個菩薩,它是寺廟里所有和尚誦讀經書的地方。
它占地面積極大,堂里極為寬敞,地上的蒲團就整齊的擺有兩三百個!
它的左右還有兩處耳房。
耳房里存放的便是各種經書。
與齊國的般若寺相比它的規模就小了許多,它沒有專門的藏經閣,即便是大雄寶殿也沒有般若寺的那種金碧輝煌。
佛教進入齊國的時間更早,在齊國的信徒也更多。
這嘉福寺所處的位置很是偏僻也很是怪異——
它建立的時候,這潭拓山下的千丈原上生活的還是那些游牧的部落。
即便是女皇新建了薊城,遷都至薊城,千丈原的那些游牧部落被趕走,這地方也少有百姓前來燒香拜佛。
距離薊城太遠。
薊城里有一處妙應寺。
妙應寺雖更小,但帝京的百姓們覺得自己那點屁事在妙應寺拜拜佛大抵就夠了。
所以,嘉福寺名聲在外,但香火卻并不旺盛。
嘉福寺能生存至今,據說全靠廟里的和尚遠走他鄉去化緣。
當晨鐘響起之后不久,慧覺大法師帶著兩百余僧人出了大經堂來到了后院的那處明心蓮房前。
慧覺大法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說道:
“陛下,祈福時辰已到,請陛下移步大經堂!”
明心蓮房里,幾個宮娥已給女皇換上了一身華麗的衣裳!
她穿皇袍卻著鳳冠。
她也破天荒的穿上了靴子。
她對鏡仔細的看了看,鏡中的模樣依舊端莊俏麗。
對此她很滿意。
“走吧,去大經堂!”
在魏奴兒和老桂子的攙扶下,她走出了蓮房。
在百余大內高手的保護下,她帶著老鬼向大經堂而去。
慧覺大法師與兩百余僧人走在前面,盞茶功夫,他們來到了大經堂里。
百余大內高手守在了堂外。
魏奴兒與老桂子也留在了堂外。
小仙將老鬼抱入了大經堂里。
兩百余僧人已紛至盤膝坐在了經堂的兩旁。
院里的梵鐘敲響。
大經堂中有木魚的聲音細碎傳來。
慧覺大法師高頌了一聲佛號,“請陛下聽經!”
“眾僧起腔……”
有大磬聲在大經堂中回蕩,眾僧單手合十,眉眼低垂,敲著身前的木魚,口誦《地藏菩薩本愿經》。
女皇盤膝坐在了大經堂中央的蒲團上。
四方有經文的梵音傳來,有法器的聲響回蕩。
偌大的大經堂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的味道。
女皇要為大周百姓祈福,她需要先洗心并靜心。
坐在蒲團上的女皇面露莊重之色,雙目微垂,漸漸進入了這梵音之境。
老鬼就在她身后不遠處。
小仙就在老鬼的身后。
小仙聽不懂這梵音,她記掛的是千丈原上的陳小富。
故,她神游天外。
老鬼是鬼,他對佛教的這些東西毫無興趣。
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佛能度得了他,他知道自己去不了西方極樂世界。
他的歸屬是地獄!
所以,他那只獨眼頗為警惕的注視著那些和尚,腦子里所想的也是千丈原上陳小富即將面臨的局面。
他已經知道陳小富將那二十余萬兵卒收服,并成立了一支神武軍。
但他依舊憂慮。
時間太短,他不認為陳小富能讓那二十余萬兵卒為他心甘情愿的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