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雖出現了細微的意外,只要一切依舊在掌握之中就好。
他很享受這種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按照時間算,殷缺所部八萬人,大抵還有半個時辰抵達這千丈原。”
安知魚的手指落在了這地圖上,他點了點千丈原的東北邊,又道:
“老夫的建議是,集合你們二人之十八萬大軍,率先將殷缺的這八萬人消滅……”
“霍征抵達這里尚需要一個把時辰,你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殷缺所部,這幾日晝夜行軍,人疲馬乏。”
“老夫以為,不要給他們任何時間,當他們踏入這千丈原的時候,你們的前鋒騎兵就全體沖鋒。”
“申叔泰你的中軍為右翼,蘇云揚你的中軍為左翼,你們的后軍不用留太多人,有兩萬人就行。”
安知魚的手在那位置畫了一個圈:
“務必在這里將殷缺所部消滅……”
“若是霍征趕到,蘇云揚你的中軍變前鋒調轉方向直接向霍征所部發起沖鋒!”
“這個時候殷缺所部當已所剩無幾,你們的前鋒變后軍,直接去斷了霍征的后路。”
“申叔泰你的中軍殺穿殷缺中軍,也向霍征所部發起沖鋒……”
“這一戰要的是快!”
“絕不能給霍征排兵布陣的機會。”
“老夫會率領后軍萬人接應,若有機會,老夫會直取霍征項上人頭。”
安知魚有模有樣一番布置,這布置在申叔泰二人聽來沒有什么問題。
他們忘記了還有一百余人打著‘陳’字旗號正向這里趕來。
他們起身離開了中軍帥帳,各自下去安排。
吃飽喝足之后,二人一聲令下,所有將士上馬,十八萬大軍擺出了陣型向千丈原的西北方向而去。
又片刻,千丈原的第一場戰斗在雷鳴般的戰鼓聲中打響!
二人聯軍的五萬前鋒如浪潮一般向剛剛抵達千丈原邊緣的殷缺所部席卷而去。
殷缺也是早就派出了斥候的。
他也知道申叔泰和蘇云揚已經在千丈原等著他了。
對此,他自然也有準備。
他站在中軍的戰車上一瞧,咧嘴笑了起來。
他下達了一個命令:
“全軍聽令……”
“前軍列陣給老子頂住……中軍后軍迂回后撤三十里與霍神將匯合……!”
他派出的前軍只有萬人。
并不是手持長刀的戰士,而是一萬個盾矛兵。
這萬人下馬,立盾,持矛,一個個嚴陣以待。
他的中軍和后軍調轉馬頭就向后狂奔。
申叔泰和蘇云揚二人在各自的中軍一瞧,他們頓時就傻眼了。
但很快他們就醒過神來——
殷缺這是用一萬人為代價意圖將他們引至霍征所部。
那追還是不追?
若追,霍征會不會在后面已布下了埋伏?
若不追,那便給了霍征和殷缺主力的喘息之機。
等他們休息一陣子再聯合反撲過來……他們依舊有二十萬人,依舊比他們人數多了足足兩萬。
在后軍督戰的安知魚顯然也看見了這局勢,他思忖片刻,給身邊的一個黑衣人吩咐了一句:
“去告訴申叔泰和蘇云揚,全軍出擊,絕不能給霍征任何機會!”
那黑衣人一飛而去,片刻,就在安知魚的視線中,二人的中軍也開始向前逼壓而去。
兩軍的前鋒已相遇。
八萬騎兵對陣一萬盾矛兵……
戰馬直接沖撞了上去!
殷缺的這一萬盾矛兵列為方陣,他們單膝跪地,右手持盾,左手持矛,在敵軍騎兵沖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們舉盾同時左手的長矛也狠狠的刺了出去!
戰馬撞在了他們的戰盾上,他們的長矛刺入了馬腹,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但這樣的防御效果是極差的。
它真正的作用是阻礙騎兵的沖鋒,將騎兵前面的陣型打亂,將騎兵前面的戰馬撂翻,便可令后面的騎兵速度受到極大的影響。
這些盾矛兵在騎兵的沖鋒之下,被發了瘋的戰馬踐踏,被戰馬上的敵人揮舞著長刀砍殺。
很快,
戰馬的嘶鳴聲、戰士的咆哮聲、慘叫聲還有依舊密集如雨的戰鼓聲便響徹在了這蒼茫的大地上。
陳小富哪怕上輩子是軍伍出生,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