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有一天，他會超脫，或者找到一條新的路，不輸給超脫者的路。

嗚……

不過就在他思索自己回去后，該先處理哪些之前留下的實驗素材以及后手時，突然耳邊傳來空靈悠長卻又雄厚無比的聲音。

鯨……鯨魚？

以全覺化活了無數宙滅紀所得到的經驗，一瞬間就判斷出聲音是什么生物所發出。

問題是這里是有無之間，怎么可能有鯨魚存在，而且聲音還能夠在有無之間傳遞，這不合理？

全覺化立即從盤坐狀態起來，眼睛穿透重重空間屏障，看向樹狀宇宙樹枝表面，因為樹狀宇宙樹枝的阻隔，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嗚……

那聲音再次傳來。

即便全球化老謀深算，這一刻都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對勁，不對勁。

百分之一萬不對勁，難道樹狀宇宙的樹枝偏離了方向？

可……

有無之間怎么可能有鯨魚？

所謂有無之間，其實就是充斥著無限的‘有’和無限的‘無’的無限區域，兩者永恒存在，永恒湮滅，任何物質進入這里都會被無限的無所侵蝕，最終徹底歸于無。

這是終極之道的體現，無限的無限，除了同樣無限的超脫者之外，任何生物落入有無之間都是秒死。

所以……怎么可能有鯨魚？

但鯨魚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似乎那鯨魚就是朝著全覺化所在的方向移動。

全覺化瞪大眼睛，感覺自己就像是落入某種恐怖的空間，命運、生命、一切一切都已經不由自己主宰了。

樹狀宇宙的樹枝外，有無之間其實就像是電視機出現雪花屏一樣，充斥著無數黑色與白色的粒子，兩者不斷出現不斷消失，無限的循環。

在無數黑白粒子的更遠處，一頭巨大的鯨魚緩緩移動而來。

祂的外形酷似藍鯨，但頭部兩側長著對稱的數十條龍須，皮膚是天藍色，表面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在祂身體的兩側，長著三雙眼睛，只不過這些眼睛都處于閉合狀態。

時不時，它會張開巨大的嘴巴，吞噬周圍的一切，并且發出空靈、悠長的聲音，最后又通過背部的孔，將所吞噬的一切噴出。

這就是超脫者-鯨！

祂曾經是羽狀宇宙的歸源者，掌握著一切魚類的根源，被無數人尊稱為：天極鯨。

后來，在無盡的歲月打磨下，祂從歸源者成為超脫者，賜予一切眾生幾乎不死的特權，惠及羽狀宇宙無數的生靈，那時代被稱之為藍羽年代。

不過即便是超脫者，也終究會有活膩的一天。

在無限漫長的歲月之后，鯨終于活夠了，祂看透萬象，體驗過無限的一切。

最后，祂并沒有選擇自我抹殺，而是選擇在有無之間進入永恒的沉睡，任由身體按照本能在有無之間游蕩，直至永遠的永遠。

全覺化從未想過有無之間還會存在別的生物，以為只要計算好角度劈斬樹狀宇宙的樹枝，必能安全抵達樹狀宇宙下一處樹枝。

卻沒有想到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正是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他與鯨，就這樣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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