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正臣的智慧與能力,還有那神秘的馬克思至寶,他想要權,他這十四年里,應該至少有十年坐在金陵。
可回望過去,顧正臣向南,抵達過舊港、澳洲,向東去過美洲,向北抵達過大草原,到了和林,如今又是向西,要去的是祁連山大馬營!
十余年里,他在這金陵的時間少之又少,每次回金陵,還必伴隨風波。
不是什么天變惡煞的蒸汽機,就是顧正臣挫骨揚灰官員的風波,還有他帶著一堆笏板,在朝堂之上單挑群臣,這才東征被調回,又是被人彈劾……
他從來沒有想過緩和與文官之間的關系,也從來沒有仗著自己是格物學院堂長的身份,與文官多多走動。
以前,楊靖不理解顧正臣,可自從看了《馬克思至寶全錄》之后,楊靖悟了。
顧正臣奔波勞累的一生,不是為了他自己位極人臣,享受榮華富貴,而是為了這大明,為了強行將大明這艘船,轉舵朝著馬克思的未來世界而去。
而這個轉舵的過程,極其辛苦,需要他付出無數的力量與汗水。
所以,他一直在外,一直在奔波。
可官員呢!
一直在彈劾,一直看他不慣,一直要借消除“權臣”的理由,想揚名,想實現他們自以為是的偉大目的,將一根根繩子套在了顧正臣的脖子上,呲著牙,咧著嘴,吆喝著,向后拽!
楊靖默然,內心想著:“鎮國公,格物學院出來的人,雖不會結黨營私,但不能失了良知,眼見他們下刀子而毫無動作!李端被說服了,那其他文官,也未必不能被影響。”
至少,少點絆腳石吧。
戶部主事王克走了過來,將一份文書遞給楊靖:“征東大軍即將班師,然其中八萬留守三島,五軍都督府開始籌備軍士家眷的遷移之事,然三島之上的物資供應,還需戶部支給,至少持續至明年夏收之后。”
楊靖看過文書,瞇著眼問:“留守八萬,這么多人留下來,看鬼呢?”
王克也不理解。
三島之上有沒有倭人這不好說,但鐵定沒有成批的軍隊了。
畢竟藍玉這個瘋子,為了追擊鐮倉公方的軍隊,硬生生在深山老林里鉆了一個月,最終是一個都沒放過,全給砍了,其他人也差不多,下手毫不留情。
人口幾乎絕跡,倭軍武士神馬的基本不存在了。
留下一兩萬人就夠了,何必留八萬軍,湯和這個決定,令人匪夷。
楊靖捏著文書:“這都開春了,信國公為何還要十萬套棉衣?那三座島的冬日,有這么寒冷嗎?”
王克不知,自己也沒去過啊。
楊靖總覺得有些古怪,不合時宜的棉衣,不合適的駐留兵力,但征東大軍的事不是小事,耽誤了,那可就是幾萬人的生死事,大意不得。
入宮。
楊靖進入武英殿,看到了李文忠、鄧愈、徐達與耿炳文,這四位――竟都來了。
朱元璋對行禮后的楊靖道:“征東大軍為了重建三島,杜絕三島成為海賊窩點,暫且留兵八萬,這事,戶部該支給的,不必猶豫,照文書批復便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