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說完了之后,拼命地磕頭道:“小的當時還奇怪了,為什么殺老鼠,還要買這么貴的糕點。”
“不是隨便用些普通的糧食就可以了嗎?”
“但是這位小公子說,他府上有錢,他要讓自家的老鼠,都死得比其他人家富貴一些。”
“小人也知曉這京城許多富家子弟,都各有各的脾氣,便也沒有懷疑什么,就同意了做有毒的蛋黃酥。”
公孫氏雖然還是覺得十分荒謬。
但是內心已經生出了恐懼,她的后背甚至還有些發涼,此刻還抱著沈宏的她,已經感覺不到絲毫與大孫子親近的溫暖。
甚至覺得自己好似抱著一條蟒蛇,叫她渾身冷得厲害。
想到這里,便還不是完全信任流云等人的話,但還是徹底松開了抱著沈宏的手。
那店鋪的老板,對著沈硯書磕頭道:“大人!小的當真不是故意的,小的若是知道這小公子買這樣的糕點,是為了害人,就是借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是不敢的啊!”
容枝枝沉眸瞧著他,倒也沒給面子:“按理說,這樣小的孩子,帶著毒藥來制作蛋黃酥,你如論如何也應當先問問他府上的大人才對。”
沈宏還十歲都不足,尋常人哪里敢輕易給他做這樣的糕點?
老板這會兒磕頭磕得更情真意切了:“是小人糊涂!小人其實也是想過,要問問這位小公子的家人的。”
“但是他說,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都已經不在京城了,小人問不著。”
“小人當時也遲疑了,但是他拿出了足夠打動小人的銀錢,小人便是沒有忍住!”
“都是小人糊涂啊,還請大人和夫人饒命!”
他哪里不明白,自己作為店鋪的老板,制作這種東西其實也是違法的?即便自己的本意不是害人,可人都已經叫自己害了。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真的要追究起來,自己就是幫兇!
公孫氏還是難以相信沈宏才這么小,能真的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心思!
她白著臉瞧著流云和那店鋪的掌柜:“這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誰知道是不是硯書你為了給容枝枝脫罪,故意找來這個人誣陷宏哥兒的?”
容枝枝聽到這里,倒是問了那掌柜的一句:“你方才說,沈宏給了你足夠的銀錢,這銀錢是哪里來的?”
按理說沈宏如今傷還沒好全,先前還聽說近日里這孩子與公孫氏的關系,十分緊張。
這孩子從哪里來的錢?
掌柜的立刻從自己的懷里,摸出了一個小金鎖,開口道:“這就是這位小公子給小人的酬勞!”
“他說只要小人能幫他除了鼠害,這個金鎖就賞給小人了。”
“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見錢眼開,才沒有仔細斟酌此事……”
也是了,區區六塊蛋黃酥,如此值這些金子?
容枝枝輕嗤:“果真是錢財能使鬼推磨!”
幾塊蛋黃酥,能夠用一塊金鎖買下,沈宏也是下了血本了。
她將金鎖接過,示意朝夕遞給公孫氏:“婆母,孩子是您看著長大的,他身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想來您也是再清楚不過。”
“您自己瞧瞧,這個鎖是不是他的吧!”
朝夕將鎖拿過去給公孫氏看。
公孫氏很快地在鎖的背面,瞧見了一個“宏”字,一時間眼眶都紅了:“這是宏哥兒出生的時候,老身親自去給他打的金鎖……”
她實在是難以接受,自己當初的一腔對孫兒的疼愛之心,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孫子捅向自己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