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分手了?
紅星閃耀的年代,下班后的應酬生活是什么樣的?
專業如老李那樣,早期在小食堂,后來在招待所,現在國際飯店,關起門來,自成一統。
請的是大師傅,吃的是小灶臺,喝的是真佳釀。
飯后一杯茶,慢搖兩部曲,說說時事,干點實事。
當然了,也有光吃喝跳舞不干正事的人,如老李。
以酒席佳宴作為手段,以舞蹈歌唱伴為助興,舉杯宴飲,揮斥方遒,好像是從古至今的主旋律了。
紅星廠位于京城,吃的是地緣紅利,老李作為紅星廠的門面擔當,自然應酬是少不了的。
一年能在家吃兩頓飯都算是多的,媳婦睡覺前是見不著他的,醒的時候也基本見不著。
別問,問就是為組織操勞,為集體奉獻去了。
同紅星廠相比,天南海北的企業或者單位里京辦事或者尋求關系合作該怎么應酬和招待呢?
去大街上隨便找一家飯店?
那關系就甭處了,服務員的態度能把你氣個半死,再把你的客人氣個半死,你們倆湊一塊兒就得完蛋。
這個時候就得用到駐京辦了。
駐京辦的歷史起源可以追溯到封建王朝的同鄉會和會館,如湖州會館、寧州會館等等。
早期的會館雖然種類繁多,但多是為了維系、團結、和睦同鄉、同宗、同行業的關系,具有地緣、血緣、業緣因系。
也就是說,會館在這個時期還不是窯子的代名詞呢,千萬不要誤會,這里面挺正派的。
當然了,這個時期公主、小姐、佳麗、外圍、名媛等等都還是正常的詞匯,不帶有其他色彩。
要說發展了,也不都是好的,吹進來的也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再過多少年好像都沒啥好詞兒了。
會館的興起是有一定客觀原因的,無論是倌民、紳商,在會館中均可不受任何拘束,相互交往。
所以會館漸漸成為正治和社會活動的重要場所,近代很多重大歷史事件和重要歷史人物都與會館有關。
那時候從家里出來,你媳婦問你干嘛怯,你說去會館辦事,你媳婦一定認為你去找同鄉關系發財。
后世不成了,你要敢說去會館辦事,那你完了。
當時,京城的會館、同鄉會的功能主要是溝通家鄉與京師之間的聯系,接待來京出差的地方倌紳以及進京趕考的家鄉學子,維護家鄉人民在京的合法權益等。
解放以后,上面與各地之間需要形成一種密切的聯絡機制,商討建設立項,審批計劃調撥物資的事宜。
但當時的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地方的負責人又不能天天在京城待命。
所以為了保持與上面的隨時聯絡,需要一個派駐京城的辦事機構,負責文件傳送,溝通上下。
四九年以后,
你們分手了?
“這……”王瑞清遲疑了一下,在看過胡可以后,便直道:“四公司是六五年成立的……”
“我插一句啊——”
胡可見李學武問到大動脈上了,主動解釋道:“我聽鋼城工業的干部講了一下,四公司是從其他公司分拆整合出來,用于解決和整合小型煤炭資源的企業。”
“也就是說還沒有什么規模唄?”李學武一針見血地問道:“那分出來的規模有多大,總資產有多少,擁有的煤炭資源儲量大概是多少,這些能提供吧。”
“當然是沒問題的,”王瑞清示意了他面前的文件袋解釋道:“相關的資料,按照胡副主任的要求,我已經給您準備了一份,包括全省的煤炭工業概況和數據。”
“好,您繼續——”
李學武拿起了文件袋,抽出文件一邊看著,一邊示意了對方可以繼續介紹了。
“我只是介紹一下目前的形勢啊。”
王瑞清先是解釋了一句,見李學武點頭,這才繼續講道:“上面給出的政策要求我們研究了,也溝通過,核心重點就是通過大型煤炭集團兼并收購小煤礦,用以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提升整個行業的安全標準和生產效率。”
“這種“大礦兼并小礦”的模式,在政策上的解讀,就是通過實力雄厚的礦業集團整合小煤礦,從而提升產業集中度,解決小煤礦存在的安全隱患問題。”
“還是那一套,對吧?”
李學武從文件上抬起目光,看了胡可一眼,說道:“你們省里的意見是什么,應該是不愿意的吧。”
“主要是市里的意見,我們也收到了一些反饋,”胡可點點頭,面露無奈地解釋道:“從拆分重組四公司的情況你應該就可以看的出來了,下面為了保證財政收入當然不愿意出讓小煤礦,正在做相關的努力。”
“但大潮難當,對吧。”
李學武看著手里的文件,語氣淡然地講道:“就算下面有再多的困難,這一資源整合的政策和工程面臨著怎樣的重重障礙和阻撓。”
他抽出一份文件擺在了眾人的面前,講道:“只看年產量和因公傷亡人數報告,就知道這一方向被上面認為是提升煤礦安全和市場競爭力所必需的步驟吧。”
王瑞清這會兒沒再開口講話,因為他知道,該介紹的情況介紹完了,他在李學武這里沒什么話語權。
徐斯年則是拿起了那份報告看了起來。
當看到上面的產量和對比的傷亡人數,很是驚訝地問道:“這么高?”
“我們船舶工業都不敢定這么高的數字,”他眉頭皺了起來,對李學武說道:“看樣子問題不僅僅是在設備和生產技術上,安全生產管理上也是有問題的。”
“嗯,這一點必須承認。”
胡可被徐斯年點了關鍵也沒否認,解釋道:“咱們工業系統的都知道,目前是‘三年國民經濟調整’的關鍵時期,上面給出的壓力和要求也很嚴格。”
“從去年開始,省內的一些企業和工業就已經開始了行動,包括關停了一批不符合要求的小煤礦,”他緩緩點頭,說道:“這也是對煤炭行業進行整合的一種方式和管理辦法。”
“但省里的意見是,關停不是目的,目的是通過這些措施旨在優化煤炭行業的結構,提升行業整體的安全標準和市場競爭力,以適應國家經濟發展的需要……”
“這個窟窿可是不小的啊。”
李學武點了點腿上的文件,看著胡可講道:“說是資源整合,其實是還大躍步時期的帳,對吧。”
“嗯,領導的意思是再看看,”胡可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解釋道:“如果能集合幾家大型企業的能力,重新運作這些煤炭資源,也是有希望的嘛。”
“當然了——”他微笑著補充道:“領導也說了,可以合作搞,也可以自己搞嘛。”
“只要飯在鍋里就成。”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玩笑道:“這鍋飯一般人可吃不下。”
“胃口小了不成,胃口大的看不上。”
他捧著茶杯靠在了沙發上,微微瞇著眼睛說道:“您的意思是,邀請我們過去組個局?”
“領導的想法是這樣。”
胡可見李學武點破了這一點,也就笑著直說了:“對于紅星廠的經濟實力和管理能力,領導是充分信任的,也是了解到了紅星廠在遼東工業的發展需要。”
他巧舌如簧地側著身子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講道:“紅星廠無論是冶金工業還是軋鋼工業,亦或者是機械制造、發電等等,都是需要煤炭作為支撐的嘛。”
“那總不能需要煤炭,就辦一個煤炭企業吧?”
李學武好笑地說道:“我們還需要鐵礦呢,鋼城的鐵礦資源需不需要整合一下啊?”
“那都是可以談的——”
胡可也知道今天是淺嘗輒止,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敲定合作,便也是笑著講道:“就怕你們紅星廠看不上我們鋼城的鐵礦資源啊。”
“您可別忽悠我啊,”李學武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用玩笑的語氣講道:“我這胃口可大。”
“你放心,我保證——”
胡可拍了胸脯認真地講道:“只要您愿意談!”
他一揮手,示意了王瑞清的方向,道:“看見沒,王經理這樣的朋友,都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
“那我要是想一步到位呢?”李學武恰似獅子大張口,故作認真地將茶杯擺在了文件的一端,講道:“紅星廠能拿出來的,可不僅僅是資源和管理能力啊。”
“你看,秘書長還是不相信我的話。”
胡可也是瞇起了眼睛,微笑著打趣道:“您定個時間,我請能一步到位的人來跟您談怎么樣?”
“那咱們就來日方長,哈哈哈——”
李學武大笑著端起茶杯,示意了胡可和王瑞清的方向,屋里的氣氛又歡快了起來。
門外的秘書們聽的直迷糊,領導們又講h段子了?——
“十一點了,送完我,你還回去嗎?”
徐斯年借著車窗外微弱的燈光看了眼手表,問了身邊的李學武一句,“要不就住這得了。”
“咱能別這么問嗎?”
李學武斜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鄙夷古怪的目光老徐是-->>否看見了。
“大半夜的,我聽著總有幾分不自在和別扭。”
“啥玩意?”
徐斯年也是愣了一下,仔細回憶和品味了自己剛剛說出的話,這才一臉惡心地說道:“你心是真臟啊。”
“再臟還能有你臟啊?”
李學武點了點手上的時間說道:“我不回家是怕擾了家人的休息,你特么大老遠的,回來一趟也不容易,也不想著回家看看?”
車可不是往徐斯年家的方向開,而是直奔國際飯店。
“嗯,你怕擾了家人休息,我不怕?”
徐斯年沒有理由硬找理由,瞪了他說道:“我的家人就不是家人了?”
“千萬別這么說,”李學武擺了擺手,道:“說不定啥時候家人也不是真正的家人了。”
“跟你在一起啊,我真是長學問了!”
徐斯年感慨地點點頭,說道:“這些年我都沒學壞,唯獨認識了你以后,真是……”
“你是沒處耍無賴了吧?”
李學武瞅了他一眼,直問道:“那個辦公室副主任怎么個情況,老程的前車之鑒還在,你可別走他的老路啊。”
“放心,他的路我走不了!”
徐斯年更覺得惡心了,沒眼看了都,瞅向窗外說道:“就是正常的工作關系,我會處理妥當的。”
“你這么說我就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