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懂加分項了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徐斯年看了看手表,對著李學武問道:“要不要出去轉轉?”
“跟你嗎?”
李學武斜撇了他一眼,輕笑道:“兩個大老爺們?”
“你想要啥?”
徐斯年壞笑道:“你想要啥,我就給你準備啥。”
“那來倆,過十八的不要。”
李學武笑呵呵地靠在了沙發上,微微瞇著眼睛道:“辛辛苦苦一大年了,也該享受享受了。”
他疊起右腿,笑呵呵地說道:“咱也跟徐主任學習學習,這是不是應該叫做營城經驗?”
“倆十八的,沒問題——”
徐斯年點了點煙頭,在煙灰缸里熄滅了,笑著說道:“你現在要倆二十八的我不好給你找,但十八的,要多少有多少。”
“領導——”
樊華拎著筆記本輕輕敲開了房門,向李學武打了招呼。
見徐斯年看過來,又主動問了好。
“樊華是吧,哈哈——”
徐斯年竟主動站起身,與她握了握手,招呼道:“別拘束,到我這來了,就跟在家里一樣。”
“徐主任太客氣了——”
樊華笑著回道:“還沒有來得及感謝您的盛情招待呢。”
“哎——”徐斯年故作不滿地說道:“你這又客氣了不是!”
他示意了李學武的方向說道:“我們這啥關系,多少年了。”
“沒事,去吧,去休息吧。”
李學武臉色微紅,剛剛在酒桌上很是放得開,與徐斯年等人喝了點酒。
對徐斯年,對營城,他自然是了解的,也是信任的。
放不開,拘謹著,容易讓營城的干部誤會,尤其是他的身份。
這頓酒甭說是十點喝的,就是船十一點、十二點來,徐斯年和營城的班子也會等他到那個時候。
只有酒喝了,明天的事才好談。
這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擺了擺手,對著樊華說道:“好好休息,跟大家說今天辛苦了。”
“好的領導,您也早點休息。”
樊華微笑著點頭答應,又跟徐斯年客氣了兩句這才離開。
“以前在保衛科對吧?”
徐斯年走了回來,一邊坐下,一邊感慨地說道:“你手底下出了不少能人啊,許寧,包括魏同。”
魏同是今年年初從保衛處作訓科調來營城擔任保衛處處長的。
不用糾結分廠保衛處為啥是科級,工人人數多,匹配的部門和保衛人數多。
這種高配現象很正常,而且馬上也不用糾結了。
一等紅星廠完成了晉級和集團化進程后,分廠的保衛處也就名正順了。
“魏同怎么樣?”
李學武身體微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徐斯年問道:“表現如何?”
“你帶出來的兵,還用問?”
徐斯年很是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能打能扛的,是個好手。”
“那就好——”
李學武的狀態很松弛,兩人就在招待所的會客室里。
門口有徐斯年的秘書在,不虞有人進來打擾。
他長出了一口氣,帶著些許酒味兒,徐斯年也是一樣。
“保衛工作,到什么時候都得抓。”
李學武看著眼前的虛景,道:“這小子忒實誠,還是在保衛系統更合適些。”
“你這個大家長當的合格。”
徐斯年看了看李學武,問道:“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他意有所指地問道:“沒必要這么委屈自己吧?”
“哈哈——”
李學武輕抬了一下手指,輕笑道:“哪至于像你說的這么嚴重。”
“機關里正常的人事變動,你我都一樣,得遵守游戲規則。”
“那這制定游戲規則的人,也總得有點覺悟吧?”
徐斯年端著茶杯說道:“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誰還陪他一起玩了。”
“嗯,你倒是敢說——”
李學武側頭打量著他,問道:“聽人家說,你還養小老婆了?”
也沒等徐斯年回答,他便繼續說道:“果然還得是外面的鍛煉機會多啊,你徐主任都有風風語了。”
“人紅是非多嘛——”
徐斯年嘴角一扯,笑了笑,并沒有在意李學武話里的提醒和警告。
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不能做,他一清二楚。
對比董文學,他的手段和能力更高、更狠,心也更硬。
單位里這點事,無所謂了。
你沒做也會有人編排你的,那為啥不做,省的吃虧。
只要不做虧心事,不做讓組織虧的事,那就沒啥事。
李學武話里有話地提醒他,就已經表明了廠領導的態度。
他要做什么是他的選擇,但不能耽誤工作、影響工作,更不能給廠里帶來麻煩。
尤其是李學武說這話。
他看向李學武,輕笑道:“就連李主任都避免不了,更何況是我呢?”
“呵呵——”
李學武瞥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所以說李主任特別能理解你呢。”
“哈哈哈——”
徐斯年笑了起來,有點酒后失態的感覺。
當著李學武的面,他表現的也是很松弛,在營城的壓力也釋放了出來。
其實廠里下來人調研也好,談心也好,目的就是安撫和調控下面干部。
只是方式方法不一樣,有的人喜歡當面說,有的人喜歡私下里談。
但目的都是一樣的,就看大家適合哪一種。
——
徐斯年跟李學武沒藏著掖著,關于營城的問題毫無保留地攤在了他的面前。
這才是正確的做法,坐在這個位置上屁股不能歪,否則就要挪挪屁股了。
他是從廠里空降下來的干部,自然懂得需要依靠誰。
李學武微微瞇著眼睛,仔細地聽著他講,關于組織建設、人才培養、船舶工程、技術創新等等工作。
這算是工作匯報,也算是個人嘮叨,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這些內容明天的辦公會上他可能還得說一遍,只是會轉換成公事語。
“最難的不是技術,也不是設備,你知道是什么嗎?”
徐斯年看著李學武,認真地說道:“人,是人事,這是營城造船廠最難的。”
“先說工人——”
他掰著手指頭數道:“原職工和新職工,外地職工和本地職工,市內職工和市外職工……絕了!”
“我特么必須得說一句,絕了!”
徐斯年有些無奈地說道:“紅星廠三四萬人也沒分出這么多派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