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杰嘰咕嘰咕眼睛點了點羅云,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怎么樣!”
羅云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梗著脖子上前道:“我也告訴你,我還沒答應跟你處對象呢!”
羅云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梗著脖子上前道:“我也告訴你,我還沒答應跟你處對象呢!”
說著話也學了左杰的手勢,點了點他,道:“不要仗著我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
“過來~”
李學武關好了車窗,將手里的車鑰匙扔給了小跑過來的趙老四,看著斗雞似的兩人招了招手。
也沒看他們跟沒跟上來,手插著大衣兜便往管理處走,今天還有工作要做呢。
左杰瞪了羅云一眼,只能抿著嘴跟了上來。
羅云則是打勝了架的小公雞似的走在他的身邊,趾高氣昂的。
同路上不時經過的同學或者服務人員打過招呼,又給站在臺球室二樓窗子里跟他喊話的黃干擺擺手,帶著兩人進了于麗的辦公室。
于麗正在忙著,見這他們三個進來一愣,隨即好笑地問道:“這是咋了,掐架了?”
“我贏了~”
羅云昂著小腦袋瓜兒越過左杰去了沙發那邊坐下,一副看熱鬧的姿態等著看左杰挨收拾。
于麗笑著站起身,走到沙發邊上點了羅云的腦門一下,這才撿了茶杯去茶柜那邊泡茶。
李學武沒搭理他們,走到辦公桌后面坐下,摘了皮手套,哈了一口氣,這才點了點對面的椅子示意左杰坐下。
剛剛往這邊走的路上他已經回想起左杰所說的點子和叉子是誰了。
“衛國讓他們來找你的?”
“……嗯,衛國出事了~”
左杰坐下后解釋道:“不是我聯系他們的,是他們上趕著找到我的”。
“嗯,啥意思?”
李學武挪了挪文件,由著于麗放下茶杯,微微抬頭看了對面一眼。
左杰扯了扯嘴角,低著頭說道:“他們說衛國肚子上挨了一刀,需要錢做手術”。
“來找你借錢?”
李學武一邊看著文件,一邊應付著他。
“問沒問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問了,我先問的就是這個”
左杰很清楚他的意思,怕的是背后有人搞事情。
他解釋道:“點子和叉子借了一圈的錢了,都不夠,這便找去了我家里,問的我奶奶”。
“李哥,我沒跟他們說別的”
左杰小心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道:“他們開口借錢,我……我想著以前的事,就借了三十給他們”。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依舊看著文件,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道:“衛國父母呢?”
“出事了,因為衛民的問題”
左杰低著頭捏了捏手,說道:“他爸也被查出來好多事,現在他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們家也被封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雖然都在一個大院里住著,可我早都不跟他們一起玩了”。
“尤其是這一次衛國偷偷跑回來,行為相比以前更霸道,更兇狠,我是不敢招邊兒的”。
“借錢無所謂,別引火燒身”
李學武抬眼看了看他,微微側頭提醒道:“江湖救急,你本身得是江湖人,以后就得擔著江湖的事”。
“我不是~!”
聽見李學武如此說,左杰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道:“我當時也沒多想,以前都是衛國帶著我玩來著,也給我花錢,現在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啊”。
這么說著,他還強調道:“好多人都在查他的下落,好像是仇隙不小,不然也不能著急忙慌的來我這里借錢了”。
“有情有義嘛,很正常”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不是在責備你,而是在提醒你,他欠你這個人情,怕不是要給你找麻煩了”。
“這錢我不要了”
左杰晃了晃腦瓜兒,道:“在門口的時候我就想好了,跟他們說的也是這樣,不算借錢,算是還錢,還以前衛國給我花的錢”。
“嗯,行啊,給都給了”
李學武合上手里的文件,叮囑道:“最近出門小心著點吧”。
說完示意了沙發上坐著的羅云給他問道:“你倆處上對象了?”
說完示意了沙發上坐著的羅云給他問道:“你倆處上對象了?”
“那個……”
左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那邊一直聽著沒說話的羅云這會兒站了起來,湊到辦公桌邊上強調道:“李哥!沒有!”
她瞪了左杰一眼,道:“這種傻瓜誰會喜歡跟他處對象”。
“我說你都不理解!”
左杰抬起頭頂了她一句,當著李學武和于麗的面,他實在有些下不來臺,平日里他都是順著羅云的。
羅云剛要說話,就被于麗攬住了肩膀。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是門當戶對的難得,你們兩個就因為這點小事吵啊?”
于麗看了左杰一眼,道:“做事不能頭腦一熱,光顧著哥們義氣,你有沒有想過你給了錢,對方會纏上來?”
“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你給了錢,明天別人再有事還會來找你,人家都覺得你站在這處大院的門口,兜里指不定有花不完的錢呢”。
“要不說他是傻瓜呢!”
羅云氣呼呼地說道:“你仗義疏財,人家當你是隨意施舍呢,不僅不記你的情,還要記恨你的狗屎運”。
左杰這會兒被兩人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方才覺得武哥剛剛說的話要委婉了許多。
“我知道了,沒有下次了”
“行了,多大不了的事兒”
李學武用鉛筆敲了敲桌子,看著他說道:“最近少走夜路,指不定那兩人后面有多少尾巴呢,小崽子下手沒輕沒重的”。
“嗯,我不回家了,就在這住”
左杰這會兒想的是,他沒實力保護自己,做什么都是有危險的。
如果今天給對方錢的是武哥,還用擔心這些個危險嗎?
李學武將手里的文件扔到了他面前,道:“最近閑的慌是吧,去給王主任幫忙吧”。
“王……”
左杰拾起文件翻看了起來,等看見王箏的名字,這才知道武哥說的是誰。
這文件是王箏提交的,關于幫扶資金的使用和困難家庭走訪情況。
這次大學習活動,下去的干部不知凡幾,他們這個小團體里自然也有躲不過去的。
前段時間王小琴提議,李學武主動參與,全體成員一致決議成立了幫扶基金會。
最近王箏就在跑這個工作,有生活困難的,或者經濟困難的,都要從幫扶基金里出錢來解決。
左杰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有些好奇地看著手里的文件,也沒注意到于麗小聲勸著羅云,兩人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武哥”
他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抬起頭,等李學武看完一份文件主動問道:“我得怎么幫忙?”
“跟著王箏做,她讓你干啥你就干啥唄”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隨即問道:“你爸媽不在你身邊,兄弟姐妹天各一方,有沒有孤獨的時候?”
“咋沒有,有的時候也跟我奶叨咕”
這會兒屋里沒別人了,尤其是沒了自己心儀的對象,他也放下了面子。
“我們家還算好的呢,我爸我媽又不是犯錯誤,只是工作原因回不來,您沒瞧見我們大院里呢,多少人家……唉~”
他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道:“我不回家住不是因為怕衛國那些人,而是怕……反正院里陰森森的”。
“其實你挺聰明的”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文件,看著他說道:“第一次看你有些大大咧咧的,后來才覺察你這孩子還不錯”。
“你有沒有想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很多?”
看著左杰茫然地抬起頭看著自己,李學武抬了抬眼眉,道:“他們跟你一樣,或者像你說的那樣,家庭突遭變故,生活沒了目標和指望”。
“有的人會自我拯救,像肖建軍那樣,找尋生存的機會”。
“有的人會自甘墮落,像衛國那樣,無頭蒼蠅似的,東躲西藏”。
“……武哥”
左杰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看著李學武問道:“您是要我把……”
“嗯,但得慢慢來”
李學武探著身子敲了敲他面前的文件夾,說道:“這里面有困難的家庭都是俱樂部會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李學武探著身子敲了敲他面前的文件夾,說道:“這里面有困難的家庭都是俱樂部會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我懂!”
左杰認真地點點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重點關注這些人的”。
“嗯,這就算是我送給你的根基,你得學會做事了”
李學武靠坐在椅子上,對左杰說道:“多跟竇師傅聯系,他那邊需要你給他提供資源,他也能給你提供資源”。
“明白了”
左杰點頭道:“這件事有了一定,我跟您匯報”。
“好”
李學武笑了笑,看著他說道:“既然喜歡人家,那就好好處,少拿大男子主義欺負人家”。
“謝謝武哥”
左杰抿著嘴笑了笑,隨即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文件,道:“我去找王主任”。
“嗯”
李學武允了一聲,低著頭繼續看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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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屬實好,大太陽老高老高的,只是中午這會兒溫度就上來了不少。
前段時間下的那幾場大雪,角落里還有著一堆堆的灰白,這會兒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亮晶晶的。
于麗從餐廳回來,遇見黃干等人從臺球室走出來,給他們提醒道:“包廂已經準備好了啊,趕快過去吧”。
“李學武呢?”
黃干踅摸了一圈,看向管理處的方向問道:“還在忙?!他上班有癮吧!”
“我去叫他,你們先過去吧,爐子都燒上了”。
于麗示意了餐廳方向,給歐欣叮囑道:“菜都擺上桌了,再需要啥你去跟廚房要,他們都在”。
“好的于主任”
歐欣應了一聲,看了管理處的方向一眼,隨著黃干他們往餐廳走去。
管理處這邊,李學武仍舊看著文件,有鋼城的,有吉城的,也有港城的。
最新的,文件也是最薄的,便是邊疆來的。
肖建軍還沒有習慣寫報告,更沒有這種工作經驗,傳回來的文字跟特么書信似的。
不過大概情況寫的倒是挺清晰的,這小子文化水平不低,就是沒用在正地方。
他離開邊疆后,這幾人等了幾天便去接收了那處大院。
果然如他所料,那里已經人去樓空了,那些跳舞的邊疆姑娘好像是他們做的一場夢一般。
而現在他們仍舊住在軋鋼廠邊疆辦事處的單位駐地里,用車都是跟辦事處借。
現在主要的工作就是聯絡幾家已經敲定好合作的地方勢力,把辦事處給的經銷任務完成下去。
丁萬秋主理一切,跟在吉城時候不同,這次他當家,做事也變得雷厲風行了起來。
肖建軍、趙老五、大春三人被他指使的團團轉,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干。
報告中回復,他們還在熟悉工作階段,丁站長的意思也是先走好第一步再說,可著經銷任務做完這個冬天。
許寧主任已經到任,對他們很好,同他們一樣,也在熟悉工作階段……
“吃飯了~”
于麗推開門進了辦公室,見李學武還在忙,便招呼了一聲。
李學武則是看了她一眼,撂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看手上的時間,這才說道:“都這個時候了?”
“可不是!”
于麗走到辦公桌前面收拾了李學武看過的,批示過的,嘴里催促道:“趕緊的,黃監獄長他們都過去了,今天他請客,在包廂里吃”。
“啥日子?”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道:“他發財了?”
“他哪天不發財?”
于麗笑著撿了椅子上掛著的外套,伺候著李學武穿上,嘴里說道:“馬處長還說他財大氣粗,說話都往外蹦鋼仔兒”。
“呵呵,是這么回事兒”
李學武輕笑著說道:“老話兒不是講嘛,別叫窮人乍了富,否則神仙也控制不住!”
李學武輕笑著說道:“老話兒不是講嘛,別叫窮人乍了富,否則神仙也控制不住!”
“瞧你~”
于麗給他整理著衣服,嘴里嗔道:“人家請你們吃火鍋,你還這么編排人家”。
“嗯,我還真不是冤枉他”
李學武站直了身子,由著于麗擺布,嘴里則是說道:“今天這場是鴻門宴啊,我怕是飯是好飯,人不是好人啊!”
“怎么?”
于麗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看著他問道:“他們有事?”
“誰知道呢~”
李學武看著于麗整理完,沒在意地抖了抖肩膀,道:“你有見他主動要請客的時候?”
“我還說呢~”
于麗撇了撇嘴,道:“一大早上的來了,就張羅著讓我準備伙食呢,還說要吃鍋子,嘿!~”
“沒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就是塊牛皮糖”
李學武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昨天給我打電話約我吃飯來著,讓我給斃了”。
“小心著點吧~”
于麗送了李學武到門口,嘴里叮囑道:“下了這么大的本錢,指不定算計你什么呢”。
……
“算計什么?”
“我能算計你什么?!”
停車場正對著的大院就是餐廳所在,餐廳院里兩側廂房就是包廂。
這會兒廂房里霧氣騰空,眾人聊的熱火朝天,就像餐桌中間擺著的火爐一般熱鬧。
火爐上座著大銅鍋子,這可比東來順的鍋子大多了。
跟那邊的制式也不一樣,這鍋子完全滿足一桌子人涮菜吃。
李學武一進屋就點了黃干的名,問他今天這么豪爽大方,到底是不是擺的鴻門宴。
黃干被他突然架了起來,當然不承認啊,一個勁兒地報屈說冤枉。
李學武見他如此,更是拿話兒將他,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今天只談風月和火鍋,不談工作,誰說工作誰小狗。
“哈哈哈!”
馬俊等人看著黃干吃癟,均是笑了起來,尤其是裴培幫李學武脫著外套,還故意提醒道:“黃哥在樓上的時候就說要算計你來著”。
“你們瞧瞧!”
黃干一指裴培,對著眾人說道:“革命一直未成功的原因找到了!咱們的隊伍里出了叛徒啊!”
“你才是叛徒呢!”
裴培不依地嗔了他一句,隨后幫李學武掛了衣服,道:“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棄暗投明,光明正大!”
“咦~~~”
黃干撇撇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晃了晃腦袋,道:“這幾個詞用的吧~”
“呀~!”
裴培被他惹惱了,使勁兒推了他一下,卻是被他順勢抱在了懷里,而后整個人都被他抱了起來。
“哈哈!你現在才叫棄暗投明呢!”
黃干像是扛糧食袋子一樣把她扛在了肩上,照著她屁股就給了一巴掌,嘴里更是喊道:“說!你跟誰是一伙兒的!”
“啊!~~~”
“黃干!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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