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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合著依你的意思,是因為你們覺得勞動太辛苦了,或者缺少勞動力了,用分享參與社會和正治活動的名義拉著我們女同志參與生產勞動的?”

      于麗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狐疑地看著李學武,她覺得自己好像悟到了什么。

      李學武攤了攤手,道:“現在知道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間有矛盾了嗎?”

      于麗撅著嘴,瞇著眼睛看著李學武,不服氣地說道:“就是因為我們獲得了參與社會活動的資格,卻不參加生產勞動,還一味地強調男女平等唄~”

      李學武驕傲地指了指于麗,道:“你成長了~”。

      “滾吧你~我才不是呢!”

      于麗像是個被踩了尾巴的貓,張牙舞爪地在這一方寂靜的空間里對著李學武說道:“我自己賺錢自己花,我憑什么不能說男女平等啊!”

      “你當然可以~”

      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我完全肯定你的成績和能力,認為你有充分的理由來說這句話”。

      “滾吧你,你都沒好磕~”

      于麗氣的捶了他一下,道:“你就長了一張好嘴了,誰都說不過你,行了吧!”

      李學武無奈地挑了挑眉毛,拎了兩大包字畫往車上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可能還沒意識到,只有當你理屈詞窮的時候就會張牙舞爪……”

      于麗:“……”

      ——

      晚上李學武當然沒回家,因為折騰完于麗和那些古董已經一點多了。

      送了于麗進東院,李學武頂著大月亮往后院走。

      這個時間院里人都休息了,只有幾個門的門頭燈還亮著。

      剛才送于麗的時候還看了門房,也沒小子在那邊玩撲克了。

      許是經歷了劉光福和劉光天,以及閆解放的挫折,院里的孩子們都清楚,敢在這個時候鬧的,都沒好下場。

      故意放輕了腳步,打著哈欠進了后院。

      因為后院沒有門頭燈,顯得有些黑,倒是頭頂的月光灑下來,看得清楚些。

      開了房門,借著月光拉上了窗簾,這才開了屋里的燈。

      先是去放了熱水,知道他回不去了,大姥早就給燒好了的。

      去衣帽間里找了大背心和大褲衩,趿拉著拖鞋去了衛生間。

      這古董嘛,有的是傳代的,有的是擱土里傳代半截讓人給挖出來的,有的是剛挖出來沒幾年的,不老干凈的。

      尤其是跟北倉庫里存放著,上面都有灰塵,于麗屁股上就有倆大灰手印,他都不好意思了。

      這會兒把臟衣服掛在了椅子上,光波出溜的就進了浴缸。

      “嘶~呵~”

      一聲趙四兒版的下水聲,李學武直覺得全身都松快了。

      晚上還是有點涼氣了,尤其是泡在熱水里,水里越熱,腦袋露在外面就越感覺涼了。

      恍惚的聽見院里有腳步聲,李學武耳朵立了立,悄悄地把臺子上放著的手槍拿住了,直接對準了門口。…

      客廳里開著燈,他斜探著身子,正好能看見玄關門口。

      只要有賊人進來,他保證一槍就能解決了對方。

      其實也備不住有起夜的,比如對面的劉家。

      劉光天沒在家,劉海中和他媳婦兒可在家呢。

      李學武聽著“嚓嚓嚓”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停下了,秒鐘才聽見門開了。

      而后他便看見秦淮茹跟偷袈裟的黑熊怪一樣摸進了屋里。

      “你真是不怕死啊~”

      李學武陰惻惻地放下手里的槍,沒好氣地說道:“我的手一抖,你小命兒就沒了”。

      “你的槍一抖,我小命兒也沒了~”

      秦淮茹聽見衛生間里的聲音嚇了一跳,再看見是李學武在搞怪,氣的翻了白眼嗔了他一句。

      李學武無賴地躺回到了浴缸里,閉著眼睛不忿道:“我槍一抖,一個億沒了!”

      “你最好說的是錢~”

      秦淮茹拿了李學武掛在椅子上的衣服,看了看上面的灰塵,道:“怎么不換身衣服啊,還白襯衫呢”。

      “懶得換了,怎么都得洗”

      李學武依舊閉著眼睛養神,他就不信秦淮茹大半夜的過來是幫他洗衣服的。

      她姓秦,不姓田,不是田螺姑娘。

      “那是了,反正也不是你自己洗~”

      秦淮茹嗔了一句,找了洗衣盆接了熱水便開始洗衣服。

      這叫將欲取之,必先允之,總不能一上來就說要那啥吧,還不得給大家一點時間來緩和緩和嘛。

      秦淮茹可不信李學武跟于麗在西院就干活了,沒干點別的?

      她本來是不想大半夜的來的,這個點兒讓人瞧見就真沒臉了。

      可耐不住婆婆說了,都多長時間了,李學武結了婚以后更少見了。

      感情這東西還不是互相接觸才有的嘛,不接觸就有的那是兄弟情義。

      傻柱能跟李學武論兄弟維持關系,秦淮茹也能啊!?

      有些事情看透了,婆媳兩個倒是好說話了,甭管是什么心思,總不會互相拆臺了。

      秦淮茹其實早就躺下睡了,是賈張氏從窗子里看見李學武進院后叫醒了她的。

      醒都醒了,話也說了,氣氛都烘托到這了,她咋說不來了。

      這個年紀,矜持著就沒意思了。

      “你不讓我去上班,是不是有啥事啊?”

      “沒有,甭問了”

      李學武的聲音有些縹緲,就像浴缸水面上的熱汽一般。

      “那……你是想提劉嵐當副所長?”

      秦淮茹手里的動作一頓,心思里其實早想過了,看向李學武說道:“你要是這么安排,我提前也好有個準備”。

      “你覺得劉嵐能當副所長?”

      李學武幽幽地說道:“她能不能當副所長并不取決于我”。

      “我知道,可你總比我先知道吧”

      秦淮茹撅著嘴說道:“一打那誰走了以后,這招待所的工作不好做著呢,尤其是經歷了那一陣混亂,想要恢復到以前的秩序,累死我們倆啊”。…

      “嗯,會考慮的”

      李學武閉著眼睛想了想,問道:“你們招待所有合適的嘛?”

      “這得分怎么看”

      秦淮茹洗好了褲子放在一邊,又開始搓洗襯衫,嘴里講到:“要論水平,我們那你也知道,要論業務,就是那個樣了”。

      “如果從我們那選,我不敢保證招待所能有什么突出成績,畢竟我們的上限在這呢”。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看了秦淮茹一眼,道:“很難得啊,有自知之明”。

      “你就挖苦我們吧”

      秦淮茹嗔道:“在你心里我們就是沒文化、沒見識,只知道干活的傻子”。

      “嗯,當傻子其實挺好的”

      李學武又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說道:“聰明人活的太累了”。

      “你最近變得刻薄了~”

      秦淮茹洗好了襯衫,用清水投了,掛去了廚房的晾衣繩上。

      再走進衛生間,秦淮茹直接坐在了浴缸旁,看著李學武說道:“尤其是對你自己,也變得刻薄了~就不能放松放松嘛~”

      “嘶~呵呵~跟誰學的這招兒~”

      李學武一激靈,輕笑著抬眼看了看她,隨后無奈地說道:“你都說辛苦,寒冬之下,我怎么敢放松啊”。

      “唉~這得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秦淮茹撿了李學武的胳膊幫著他搓洗,嘴里念叨著:“我們所小金前幾天下班路上就差點出事,要不是有下班的廠工人遇見,后果就真不堪設想了”。

      “看清臉了嘛?”

      李學武抬起手抹嗦了一把臉,看向秦淮茹問道:“有沒有跟保衛科報告?”

      “她家離的遠,走路又慢,去供銷社晃悠一圈再到家都黑徹底了,上哪看見是誰去”

      秦淮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左右就是那些壞蛋,現在還少了?”

      “嗯,周一我在會上說一下吧”

      李學武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廠區內部了,忽視了上下班的工人。

      雖然軋鋼廠周圍已經有很多單位和家屬區了,但那條大路上走起來還是有些黑的。

      尤其是這個時期,強力部門被掣肘,不管事,有些人就趁亂釋放了自己的惡魔行徑。

      治理這些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現行直接槍斃,真要是走流程,都不一定能判。

      秦淮茹見他答應了,又問道:“晚上那會兒怎么聽雨水說要來咱們廠上班了呢?”

      “聯合企業,三產那邊”

      李學武扶著浴缸邊坐了起來,接了秦淮茹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解釋道:“跟紡織三廠合作,見她有這個意思,就答應了”。

      秦淮茹抿了抿嘴唇,看了李學武的臉色道:“你不是有別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

      李學武吊了吊眉毛,道:“這沒什么好顧忌的吧,現在誰能不知道聯合企業咋回事,安排誰不是安排,我手里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說的不是這個~”

      秦淮茹伸手扳過他的臉,眉眼含笑地解釋道:“是傻柱擔心你跟雨水……”

      “嗬~”

      李學武鼻孔里輕嗬一聲,無奈地說道:“他可真能想,我就這么的無賴?”

      “他不是怕你~”

      秦淮茹給他洗了臉,又繼續幫他搓了背,笑著說道:“他是怕雨水,他說著雨水瞅你的眼神,都要釘在你身上了”。

      “他還能看出這個?”

      李學武懶洋洋地說道:“別說一結婚就悟道了,他要是有這個潛力,也不至于讓我給他介紹對象了”。

      說完側身看了看秦淮茹說道:“他不清楚,你還不知道?雨水心明鏡你跟我的事,咋可能嘛~”

      “這誰說得好啊,我看著她倒是愿意來咱們廠上班的樣子”

      秦淮茹歪著頭看了看李學武,說道:“你說她是因為啥?”

      “反正不是因為我~”

      李學武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沒見著她老懟著我說話啊,在她心里我就是塊花心大蘿卜”。

      “呵呵~你還知道啊~”

      秦淮茹輕輕掐了李學武一下,嗔道:“你要是惹了雨水,傻柱恐怕要無地自容的投河去了”。

      “他要是有這個小心眼也不至于晃蕩到三十歲才結婚了”

      李學武用水沖了沖臉,隨后站起身說道:“不洗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德行~”

      秦淮茹笑著拍了他一下,道:“別動,洗一下這~”

      李學武:“……”

      ……

      洗洗當然更健康,李學武本來就很健康。

      由著秦淮茹給擦了身上,圍著浴巾甩噠甩噠去了客廳。

      暖瓶里有熱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這是對夜生活最后的堅持。

      涼風吹動著白色的窗簾,讓月光更加的奇幻迷離。

      李學武開了里屋的臺燈,把其他燈都關了。

      怕晚上涼,又把里屋的窗子關了,只留了客廳的馬窗透氣。

      秦淮茹擦著手,穿著白色的背心和短褲,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輕聲說道:“你就不能分兩天忙活,非要弄得這么晚?”

      “事兒多”

      李學武將茶杯放在了炕邊,抬腿兒就要上炕去鋪被子。

      火炕是燒過的,怕他熱著,所以被子是沒鋪的。

      這會兒秦淮茹搶著他前頭上了炕,從炕柜上抱了被子下來鋪了。

      “你事兒再多也得注意時間啊,明天就不事多了?”

      秦淮茹嘴里念叨著,手里麻利地鋪了褥子,又找了一條薄被下來。

      李學武坐在炕沿邊,直接躺在了炕被上,也不顧浴巾遮不住,伸著懶腰說道:“明天更忙,晚上沒時間”。

      說完看了看坐下來的秦淮茹,問道:“你是不是胖了?”

      “吃的~”

      秦淮茹笑著打量了李學武,說道:“你還不知道我們家?以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一碗棒子面都得分兩頓”。

      “現在至少不用擔心吃飽飯的問題了”…

      秦淮茹躺在了枕頭上,跟李學武對視著,說道:“沒有你我都不知道現在得怎么個活法”。

      “所以是我養胖的?”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見秦淮茹笑,便點點頭,確定地說道:“是了是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部隊的時候是炊事班養豬小能手,還得過流動紅旗……”

      “去你的~”

      秦淮茹也聽出李學武的壞了,嗔著捶了他大腿一下。

      捶是捶了,捶完的手卻是沒收回去,瞪著李學武問道:“你就打算這么睡了?”

      “哪能呢~”

      李學武笑著說道:“讓我看看肉都長在哪了~”

      “呵呵呵~”

      秦淮茹見李學武爬過來,手也開始不老實,被逗的笑出聲來。

      笑著笑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

      清晨,窗外連續的滴答聲吵醒了李學武的睡夢,睜開眼睛,屋內有些昏暗。

      看了看墻上的時間,已經快要八點鐘,每天這個時候太陽早就曬腚了。

      不過天陰沉著,李學武的腚很安全。

      伸了個懶腰,拉開北窗的窗簾,爬著坐在了北窗臺上。

      雨不是很大,秋雨不似夏天那么的暴躁,溫潤無聲。

      發出滴答聲的是屋檐上滴落的積水,砸落在房基石上,形成一個個水穿孔。

      水滴石穿說的就是這個了。

      李學武抱著雙腿坐在那,透過玻璃看向院墻隔開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似是丹青重筆,繪制了一副烏云圖。

      推開窗子,涼風涌了進來,吹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隨后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再次鉆回被窩,只覺得分外溫暖,而涼風吹過,又覺得十分的慵懶愜意,讓他打了個哈欠。

      可能這就是李學武喜歡下雨天的原因和感覺吧,不用上學和上班,只需要享受這種肆意的靜謐。

      秦淮茹不是田螺姑娘,卻如田螺姑娘一般,夜里偷偷的來,天亮前偷偷的走,什么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剛想再睡個回籠覺,感覺屋門被推了開來,隨后便是稀稀疏疏的換鞋聲。

      而后客廳里便傳來了于麗的聲音:“還沒起呢?”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聲音有些疲憊地說道:“還想再睡一覺,沒醒盹兒呢”。

      “過度勞累了吧~~~”

      于麗的話語里總有著意味深長的揶揄,走到李學武頭頂,將冰涼的手伸進了李學武的被窩。

      “嘶~~涼!”

      李學武的抵抗無效,于麗用物理降溫的方法給他來了一個叫醒服務。

      這下所有的慵懶和睡意都沒了,頭腦清醒的很了。

      “你不去上班的嘛?”

      “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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