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在下面混吃等死的,否則別想把工資拿回家。
單位掙錢單位花,一分錢別想帶回家。
當然了,這都是后世的標準,現在是不需要這么多的。
畢竟是在招待所,有的人都敢用單位的預算掛賬,這次被查出來的就有好多,追繳也很嚴厲。
這個時候對這種事的管制還是很嚴格的,除非到了李懷德這個級別,宴請的也都是其他廠領導,或者相關的重要客人,可以走公家的賬。
但在廠內部,大家都是同志,李學武可不敢這么掛賬。
請客吃飯,本就是正常的交際,只不過今天的時間不湊巧,趕在了周六。
李學武也是從招待所回來后,給顧寧打了電話,說今晚有應酬,讓她自己開車帶著老太太和李姝回四合院,他晚點直接回去。
跟顧寧說完,李學武又想到了老彪子,只能又給紅星村掛了電話,讓人捎信,告訴老彪子今晚的車直接開回家。
張國祁是徐斯年讓人去通知晚上有宴請的,秘書回來說張處長在李副廠長那呢,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哭笑不得的,但笑容更多些。
而請了張國祁,那必定是要請李懷德的,是李學武給李副廠長打的電話。
應該就是在秘書去找了張國祁以后,李懷德已經收到消息了。
李懷德當時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是有種笑不活了的表情,接到李學武的電話后更是笑罵了幾句,說李學武他們不為人子。
但關于今天晚上的“慶祝張處長下崗晚宴”他還是欣然接受了邀請的,并表示一定會在晚宴上致辭。
算上李懷德和張國祁十個人,這十個人最次都得是李學武這樣的副處長,那這代表了什么?
李懷德不能忽視了聚在李學武身邊的這股力量,更不能忽視了以李學武和徐斯年為主的,對張國祁這一次的支持和鼓勵。
即便是這股力量很松散,甚至都沒有什么凝聚力和組織性。
不過也恰恰因為這些人聚在一起沒有凝聚力,他才放心李學武,信任李學武的。
即便是如他,在這軋鋼廠里能有多少支持者,如果李學武真的有七八個正副處級干部支持,那他很快就會被取代。
而當李懷德晚上來到招待所的時候,從一進門后的掃視,便能發現這些人的狀態了。
說是來參加張國祁下崗晚宴的,倒不如說是來投資的。
誰說綠股就不適合投資的?
萬一觸底反彈了呢!
更何況這個綠股的背后還站著一個強勁的概念股呢。
“我就說你們幾個可真會挖苦人的,還搞什么下崗晚宴~”
李懷德站在門口笑著點了幾人說道:“等一下國祁來了你們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哈哈!~”
眾人都站起來迎接李懷德,同時也被李懷德的玩笑話給逗笑了起來。
李懷德是被徐斯年請著坐在了主位上的,他也是剛坐下,門口便傳來了張國祁的聲音。
“誰在里面呢?!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不當人的拿我老張開涮!”
“哈哈哈哈~”
他跟門口的服務員開玩笑,也是在給屋里人開玩笑。
推開門見著李懷德在屋里坐著,先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后照著李學武和徐斯年就去了。
“一定是你們倆了!”
“來,出來單挑!”
“今天我要不給你造成個故意傷害我就白活四十歲!”
“哈哈哈!”
李學武見張國祁耍無賴,趕緊抱拳拱手服軟認輸,畢竟故意傷害是要蹲笆籬子的,他可不敢跟張國祁這老胳膊老腿兒的玩兒!
徐斯年倒是會禍水東引,見張國祁拉著他,便一手指向韋再可說道:“韋處長提議的,我們只是附議,他當算是主謀”。
“你們都該打!”
張國祁也是故作生氣罷了,被徐斯年等人勸著坐在了李懷德旁邊的位置,算是今天的主角了。
只是這主角當得有點難過,有點哭笑不得。
“今天啊,咱們聚在一起不為別的,主要是慶祝國祁同志下崗,來,咱們碰一個~”
“哈哈哈,碰一個!”
由著李懷德起了頭兒,桌上眾人也都笑哈哈地端著酒杯一同碰了杯子。
張國祁早想到會有今天的,他是跟李懷德一起被審查的,雖然后來都出來了,但終究是要有一個結果的。
李懷德去自首,總不能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現在李懷德不想背責任,那不是他背還能是誰背。
是為了進步,都一樣。
而現在來看,還得是她劉嵐靠的人更把握,更有能力。
傅林芳靠的那位不僅靠不住,還要倒了,她被分配來招待所不就是個笑話嘛。
也就是李學武吧,為人太過于和善,被傅林芳那么對待都能伸出援助之手,可見李副處長并不像是傳中的那么狠厲。
反正劉嵐沒見著過李副處長的不好,她來招待所當股長還是人家李副處長開的口呢。
要是依著李懷德,她在大食堂才更合適呢,畢竟不顯山不露水的,更加的方便嘛。
李懷德才不會考慮她個人的發展呢,她越是過的不好才靠他越近,這人都不是糊涂蛋。
在這邊管著食堂一塊兒,別的且不說,總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同食堂里的人分那些剩菜吃了。
一想起以前的生活,她得念著李學武的好。
倒是傅林芳,是有人說起她可能又掛上李副處長了,但多數都是不信的。
說傅林芳掛上李副處長的原因說來也有些根據,畢竟招待所是李學武的地盤,在這邊討生活,總不能越過李學武去。
現在李學武又幫她安排了副所長的位置,不可能是沒有關系的。
再有就是先前有人看見傅林芳同保衛處的那個女大學生有來往呢,這里面可能還有別的事。
但不信的人也說了,李副處長多正直個人,連在這吃水果喝茶都自己付錢,還用得著安排自己人搞那些小伎倆?
再有了,李副處長安排傅林芳是當著大家伙的面安排的,可沒有背地里辦事,比某些人強多了。
這個某些人代表了好些人,也可能代表了某個人。
表面上的話都是好聽的,背后的話就說不準了。
晚上的局兒散的比較晚,李懷德又拉了幾人一起打麻將。
有上場的,有看熱鬧的,也有坐在沙發上聊天的。
打麻將的也在聊天,看熱鬧的也在聊天,聊天的都在說著話里有話。
這會兒了,都借著酒勁兒交換著各自的想法呢。
李學武玩了幾把,借著上廁所的工夫將位置讓給了剛從廁所回來的張國祁。
等他再回來,張國祁已經開始贏錢了。
正所謂職場失意,牌場得意,徐斯年都懷疑他真去掏墳窟窿了。
李學武挨著畢毓鼎坐了,拿了煙盒給他遞了一支。
畢毓鼎主動拿著火柴給李學武點了煙,兩人的這種互敬倒是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
“上次跟邊疆那一趟,路上順暢不?”
“貿易的事?”
畢毓鼎挑了挑眉毛,抽了一口煙說道:“路是通了,但指標不太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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