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今天不要揣煙了,敬不過來,到時候我安排人跟著你敬煙”
……
葉二爺對今天的婚禮特別的謹慎小心,帶著倒座房眾人前前后后演練了好幾遍。
他自己也是把婚禮的流程過了又過,光是看著邀請的賓客,他就只覺得這是自己一生中兼職代東的最牛的一次了。
在事無巨細地跟著李學武交代過了一遍后,二爺有些緊張地再次攥了攥手指,道:“你要是有什么突然想起來的,記得告訴我”。
“二爺您辛苦”
李學武沒有給葉二爺再施加什么壓力,僅僅是微微躬了躬身子道了一聲辛苦。
葉二爺則是微微拱手回禮道:“東家客氣了,都是應該的”。
這會兒后院和東院的二叔和三叔家都起來了。
二嬸兒和三嬸兒都來了倒座房看新郎官。
劉茵招呼著兩人,同時對著葉二爺也道了一聲辛苦。
這邊的屋里漸漸熱鬧了起來,李學才、李學力帶著李學函也過來瞧熱鬧。
李學力和李學函純屬看熱鬧,而李學才是為了學習,學習二哥的先進結婚經驗。
這邊的人多了,孩子就多了,似是棒梗這樣的半大孩子聽見院里的熱鬧哪里還睡得著,臉都沒洗便過來湊熱鬧了。
不過這些孩子都得了家長交代,不許往屋里躥。
好么,他們是真聽話,不讓進屋,那就扒窗臺。
看著窗子邊一個個小圓腦袋,李學武笑著從柜子里抓了一把糖出來,遞給了已經坐上窗臺的棒梗。
這些孩子的鬧,今天可不能嚇唬,得賄賂著。
這小子真也不客氣,得了糖,這才跳下窗臺,先扒開糖皮塞嘴里一塊兒,這才嘿嘿笑著道:“傻叔教我的!”
他也知道武叔的便宜不好占,趕緊把傻叔賣了。
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壞笑道:“我不信”。
“……”
棒梗看著武叔的樣子,頓時覺得嘴里的糖不甜了。
為啥不信,明明就是傻叔教的!你別不信啊!
于麗從東屋過來,幫著李學武在左胸前別了絹花,絹花的下面墜著的條狀絲綢上繡著新郎二字。
絹花是花,也不是花,是京城的一種傳統彩扎手藝,起源于明朝,興盛于清朝。
老彪子找的這位金姓手藝人是老旗人,用以絲綢、綾絹、洋紡、縐紋緞等為原料,經過漿料、鑿活、染色、握瓣、粘活、攢活、包裝等多道工序,給李學武婚禮專門打造的這對胸花工藝精湛,形態十分逼真。
以前的絹花主要是宮廷用于宴會和裝飾用,民間則是用于婚喪嫁娶,壽誕、節日等風俗活動。
用小孩兒巴掌大的絹花做胸花,也是二爺和李學武的妥協之物。
原本是應該用紅色絲綢做的大紅花的,就跟李學武入伍時候戴的那種一樣,綢帶從肩膀繞過,再系在腰上。
可李學武不愿意,笨拙不說,太紅了,紅的都有點兒騒了。
巴掌大小的絹花正合適,既喜慶又輕便,還能送顧寧一副,兩人搭配著戴。
胸花別好,于麗遞給李學武一個紅色的小匣子,叮囑道:“這里是另外一副,攥在手里就別松手了,見著新娘子就給戴上”。
“得了,記住了”
李學武苦笑著點點頭,剛才逗棒梗等人的得意又沒了。
現在的他就像剛上幼兒園的孩子,事事都得人叮囑著。
當了這么長時間領導,除了沙器之,還真是頭一次有這么多人能管到他。
“餓不餓?”
韓秀梅跟大嫂夸了幾句大侄子,又打量著李學武問了一句。
問完后也不等李學武回答,又捂嘴笑著說道:“餓了家里也沒有你吃的,去你丈人家跟你丈母娘要好吃的去”。
“哈哈哈~”
二嬸說完,屋里的女人們又都笑了起來。
李學武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屋里的這些女人,都是長輩,要不就是嫂子輩的,還嘴都不能還,實在是有些憋屈。
好在被打趣的時間過得很快,至少屋里看新郎的街坊鄰居三姑六嬸大嫂子們這么覺得。
當西院
催妝
車隊成一字直線,出了胡同口,上了主干道,沿著交道口南大街照直了往北走,進安定門內大街,過安定門直奔顧家。
顧家這邊也是準備多時了,無論是新娘子顧寧,還是昨晚回來的顧安,就連愛睡懶覺的顧延都早早地被父親派來大門口迎接李學武的迎親車隊了。
大門前的警衛自然認得顧延,見他帶著幾個院里的小年輕過來,值班長走過來打招呼道:“不是都說好了嘛,我們認識接親的新郎官”。
“我爸讓我們迎一迎”
顧延倒是會做人,從兜里掏出煙盒給一眾人讓了煙。
嘴里笑著說道:“喜煙,抽吧,沒人說”。
“可不敢,還在崗呢”
值班長接了香煙卻是放進了兜里,玩笑道:“你們不會是來這截車要煙的吧?”
“哈哈哈!”
左杰站在顧延的身后笑道:“你們攔一道,我們攔一道,李哥手里可有好煙”。
顧延也是笑著道:“別怕,不給煙抽就不放車”。
值班長笑著點了點顧延,道:“你這是胳膊肘往哪兒拐啊,小心你姐收拾你”。
“你還要不要煙了!”
顧延壞笑道:“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姐嫁人了,再想跟新郎官卡煙可沒機會了”。
眾人正說笑著,卻是看見大街上拐過來一輛花車。
“來了來了!”
左杰看見花車出現激動地喊了一句,隨后眾人還沒等反應過來,便目瞪口呆地看著又一臺花車出現。
隨后又一臺、又一臺、又一臺、又……
顧延身后的小年輕茫然地看著開過來的一長溜花車車隊,不忍開口問道:“小延哥……你有幾個姐姐……”
“滾犢子!”
顧延只來得及罵了一句,隨后著急地對著值班長伸手道:“趕緊把你的吉普車借給我,太特么丟份兒了!”
按照這個時候結婚的普遍情況看!
按照李學武的普通家庭背景看!
按照他姐說的,李學武的經濟并不富裕看!
按照他現在瞪眼珠子看!
我姐就是個大騙子!
我現在是顯眼包!
顧延看著身后支著的幾臺自行車,他以為李學武的接親隊伍是自行車組成的,就也騎著車子來接了。
沒人告訴他李學武有車啊,更沒人告訴他李學武是帶著這么多豪車來接親的。
這要是他們騎著自行車在前面引路,這面子還往哪擱!
左杰是知道李學武有車的,但他以為顧延知道。
顧寧是知道李學武有車的,但李學武只有一臺“好”車,其他的都是戰損版的,就以為李學武會是騎自行車。
丁鳳霞讓顧寧跟李學武提過,問是不是要用家里的紅旗車,卻是被李學武拒絕了。
理由是不太合適,丁鳳霞也這么覺得,更贊成李學武的樸實。
這個女婿別看年輕,卻是本分樸實的很。
顧家全家都以為李學武會是像現在絕大多數人一樣,帶著人,騎著一大隊的自行車來接親。
但當顧延駕駛著一臺執勤吉普車開過大門口時,顧家在門口迎接的眾人被隨后到來的花車車隊驚呆了。
丈母娘丁鳳霞站在大門口也被女婿的“樸實無華”驚呆了,耳邊響起的鞭炮聲都沒給她震醒。
頭前帶路的顧延心里有苦說不出,捏在手里的一盒華子都覺得不香了。
不說好的這個姐夫剛參加工作,經濟不寬裕嘛!
不說好的這個姐夫為人本分沉穩,樸實無華的嘛!
昨晚問姐姐,她還叫自己不要亂開玩笑,怕姐夫接受不了的!
這是怕姐夫接受不了,還是特么怕自己接受不了啊!
顧安陪著母親站在門口,看著迎親車隊在大門前停穩,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這個妹夫有點兒意思啊!
“媽!”
李學武手里捧著一束鮮花走下車,一身的黑色青年裝,更加顯得手里的花束鮮艷異常。
“哎!”
無論怎么著,李學武下車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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