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嘶~~~”
李學武晃了晃腦袋,不理解地說道:“那可真真的奇了怪了,要說十九年前他能算到這一天,我可不信”。
“我也不信”
青年吹了一口煙,看著遠方,道:“知道嘛,我
逃亡
“爸”
“嗯”
被負責人發現的確實就是關東,這會兒正微笑著看著兒子,道:“怕了?”
“沒有”
關海山搖了搖頭,腿雖然還哆嗦著,但臉上還是笑著,好像完成了一次大冒險一般。
“呵呵”
關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遞過水壺道:“喘勻實了,慢慢喝一點兒”。
關海山接過水壺喝了一小口,又對著父親笑了笑,說道:“在車站坐了一宿,差點沒跑動”。
“辛苦了”
關東摸了摸兒子的胳膊,點點頭,道:“走吧,帶你去休息一會兒”。
“爸”
見父親要帶自己去前面,關海山遲疑著問道:“不會有危險嗎?他們知道咱們在車上,會不會在下一站……”
“還早”
關東笑了笑,說道:“到下一站還得兩個多小時呢,你還有時間來休息”。
“不會有事吧?”
剛才的冒險還是讓關海山心有余悸,現在倒是顯得謹慎小心了起來。
關東也知道孩子終究是孩子,即使年齡大一些,還是有些膽子小。
“沒事,我都安排好了”
說著話,帶著兒子過了行李車廂,回手用鑰匙鎖上了門,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客運車廂,腳步不停,直走過了幾個熱鬧的車廂,過了餐車,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趟列車根本坐不滿人,這個車廂前后左右的位置都空著,倒是讓關海山放松了不少。
“你歇一會兒,咱們在下一站前下車,然后乘車回去,再坐車去奉城”
關東對著兒子說道:“讓你買的車票買了嗎?”
“買了”
關海山的兜里有一堆火車票,凡是路過這邊的他都買了。
“好”
關東笑了笑,打量著兒子,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而關海山則是握著水壺,有些緊張地問道:“咱們還回去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啊?”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關東看了附近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兵行險計,虛實結合,他能想到的你要更先想到,還要比他想的更多”。
關海山點點頭,隨后低頭想著父親的話。
如果說讓自己吸引目標,是為了幫助父親脫困的話,那自己扒火車則是幫助父親給那些人一個往遠跑的印象。
父子兩個既然匯合了,那怎么還可能回鋼城呢。
而父親反其道而行之,折回鋼城,讓那些人滿火車站去找人,則是虛晃一招。
等他們發現這個的時候,怕不是自己和父親已經乘車又去往了奉城。
到了那邊,再想找到他們,怕不是要多難就有多難了。
關海山在父親的話語中找到了自己的作用,說白了還是利用,但他不敢問,也不敢說。
關東倒是看出了兒子的沉默,掏出煙盒點了一支,對著兒子問道:“在車站沒發生什么事吧?”
“沒有”
關海山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真是個棒槌,把我當傻子監視著,就那些布置,是個瞎子也都能看得出來了”。
“呵呵,也不算”
關東微微搖了搖頭,道:“他們是想把我關在鋼城,不想讓我上車,怕事情出現意外牽扯罷了”。
說完晃了晃手里的煙,對著路過的幾個乘務人員看了一眼,隨后跟對門的兒子眨了眨眼。
關海山沒看見身后過來的乘務,但見父親眨眼,也是安靜了下來。
乘務等人也沒搭理他們,許是換班打掃衛生,低聲說著話便過去了。
關海山看著那些帶著白色棉布口罩的乘務過去后,這才對著父親開口道:“車上沒有聯系的工具嗎?”
“多數是沒有的,至少這趟車沒有”
關東點了點頭,知道兒子小心,抿了抿嘴,道:“等一會兒咱們下車后,車站那邊的人就會撤了,你不用擔心”。
關海山點點頭,隨后遲疑了一下,問道:“爸,那個……家里……”
看著他遲疑的模樣,關東挑了挑眉毛,問道:“家里怎么了?”
關海山動了動嘴角,說道:“我……我媽可能被她們抓了”。
“哦,我猜到了”
關東抽了一口煙,點點頭,說道:“以他們的能耐,查到你,查到你母親,這都不奇怪”。
“那……你怪我媽嘛?”
關海山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父親的態度,從自己被監視的情況就能知道,母親一定是被抓了,而剛才那人所說的情況,看樣子母親也交代了一些情況。
“不,不怪”
關東瞇著眼睛搖了搖頭,對著兒子說道:“我誰都不怪,都是我的錯,讓你們遭受了這么多的困難”。
說完這話以后,微微一笑,問道:“你跟她叫媽了?”
關海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聲音有些小地說道:“以前是我不對……”
“挺好的,看到你能這么想”
關東點點頭,彈了彈煙灰,看著兒子安慰道:“你媽什么都不知道,他們不會拿她怎么樣的,等咱們出去后,我再安排人去接她,到時候你們就能團聚了”。
“那……”
聽到父親的安慰,尤其是對于自己母親的,關海山又抬起頭想問關于那個女人的。
自古以來有句話,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
李學武是看過關東一家人的資料的,所以初見庹瑞芬的時候覺得她很普通。
但也僅僅是普通罷了,關海山自然還是向著自己的母親的。
而對于母親的態度,他的冷戰也全來源于父親的突然出現,和對于母親欺騙自己。
當時的他以為母親不要自己了,送給別人了,這才生氣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跟母親更多的還是依賴,以及小伙子的不好意思認錯罷了。
如果父親能接母親一起去國外,那一家人就又團聚了。
可那個女人是父親妻子,這一不爭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
關海山想到火車站臺上那個剛參加工作的菜鳥跟自己透露的消息,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
他也想著試探一下父親的態度,再選擇說與不說。
關東自然看懂了兒子的意思,抽了一口煙,解釋道:“她不舍得的太多了,什么都不肯撒手,不肯放下,就像落水的旱鴨子,卻死死地抓著一大坨金子”。
說著話,對著兒子形容了一下,然后問道:“你說,如果咱們帶著她,會發生什么?”
關海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會被連累,會一起沉入水底”。
關東點點頭,他是個有文化的人,在教育孩子上面跟庹瑞芬的理念不同。
孩子的媽媽只想著孩子好,用那種全然包圍的愛來照顧兒子。
而他不是,他選擇用一段故事,或者親身經歷,教會給兒子,讓他自己想明白。
想明白了的關海山再次抬起了頭,對著父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聽到了一些消息”。
“是關于她的?”
關東能猜到兒子的心思,這個孩子雖然少年老成,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子。
“說說,她怎么樣了?”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