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也是聽說了你弟弟被招工的事兒,這不是來打聽打聽嘛”
于麗撇撇嘴,你說這話可別虧心,我弟弟被哪兒招了你能不知道?
軋鋼廠那么大的招工活動,于麗不信她們招待所不知道。
再一個,李學武就是管這個事兒的,那一陣兒可是有幾天沒著家兒的,你秦淮茹也是沒回家,別說你們兩個沒在一塊兒。
一晚上就那么忙?連問句話的時間都沒有?<b>><b>r>呵呵
于麗挑了挑眉毛笑道:“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他怎么去的我都沒收到信兒,還是我爹來了才告訴我的”。
說著話看向秦淮茹道:“這事兒張大媽應該清楚啊,那天她不也在門房來著嘛”。
得,壓力又回到秦淮茹那邊去了。
何雨水眼睛瞅著電視,可這節目是一點兒都沒看進去。
因為這屋里的節目可比電視里面的好看多了。
她現在腦子在瘋狂運轉,于麗跟李學武有關系,那她弟弟進軋鋼廠是順理成章的。
可秦姐憑什么要求她妹妹跟于麗的弟弟一個待遇啊?
而且看這兩人交鋒的意思,好像互相都在忌憚著什么。
嘶!
她現在的腦子轉的都比大街上的汽車輪子快了,可表面上卻是一動都不敢動的。
兩軍交鋒,中間夾著的那個只要站著別動就沒事兒。
要是敢亂動,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何雨水多機靈啊,知道兩人還有一陣交鋒在后頭呢,所以也就沒跟著送出去。
秦淮茹由著于麗送出了門,再次道了一聲謝。
兩人客氣完,秦淮茹隨后的一句話算是把于麗掛墻上了。
“咱們姐妹好,姐知道”
秦淮茹拉了拉于麗的手笑道:“京茹的婚事你要是有折也幫我想想,傻柱那樣的就不想了,你都瞧不上那樣的,姐就更瞧不上了”。
好么,剛才跟何雨水的對話全叫這娘兒們聽去了。
這話明著說是給秦京茹選對象,傻柱那樣的驢脾氣不行。
剛才于麗拿她弟弟跟傻柱對比,意思是瞧不上。
秦淮茹現在一語雙關,即說了替妹妹看不上驢脾氣的,也說了剛才聽見的話,她自己也瞧不上。
于麗站在門口看著進了月亮門的秦淮茹,撇著嘴嘀咕道:“那么大的人了,還所長呢,聽賊話兒”。
等回了屋,看見何雨水臉上的偷笑,于麗氣著掐了兩把。
“她來找茬兒你就當看不見聽不見是吧?”
“關我什么事兒啊!”
何雨水笑著躲了,眼睛滋溜溜地轉。
“你們兩個說什么我都不懂,讓我怎么接啊,我幫你都不知道怎么幫”
“去吧你~”
于麗才不信何雨水不知道呢。
以前看這姑娘大大咧咧的,可現在知道了,也有心眼兒呢。
兩人笑鬧著關了小怪獸去了里屋休息。
等躺到炕上了,熄了燈,何雨水這才問道:“你說,人這一輩子怎么過才算是好過啊?”
“不知道”
于麗躺在炕上,聽著墻上掛鐘的“咔咔”聲。
夜里安靜,掛鐘走字兒的機械聲清晰可聞。
回想起自己的前二十年,于麗苦笑道:“我自己的日子都過的稀碎,哪里敢回答你啊”。
何雨水沒有得到于麗的答案也沒有沮喪,這本就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她也是迷茫了,不知道這人生到底怎么才算是好過。
以前餓的時候多,想的是能吃飽就是好過兒。
以前沒有新衣服穿,想的是能穿新衣就是好過兒。
以前跟景勇杰暢想未來,覺得那個即將開始的小家就是好過兒。
可現在景勇杰沒了,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如果像是秦姐那樣倒好了,留下幾個孩子也算是對日子有個指性,苦點兒累點兒也算是個奔頭兒啊。
或者像是于姐這樣,讓自己有個恨的人,讓自己有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奔波勁兒。
最慘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了吧,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難道自己到時候也得找個現實點兒的,可以依靠的男人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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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過的漫長。
京城的夜愁云密布。
哈密的夜電波飛渡。
鋼城的夜火車“酷酷酷~”
大強子是隨著掛載客車回的鋼城,又押著兩車藥材進的煉鋼廠裝備車間。
這兩箱火車皮將會隨著已經被李懷德定下來的支援邊疆專列一起運往邊疆。
當然,李懷德是不知道這列火車上都有誰的東西的,他定的專列是運軋鋼廠的工具和棉被褥等物資的。
火車當然不可能都用來運送這些東西,幾車廂而已,剩下的都交給調度來安排。
而調度恰好接到了煉鋼廠發來的調度請求,有單位租賃車廂去往邊疆。
這不是巧了嘛,都不用跟地方協調了,直接組成一組專列,直接發往邊疆。
大強子在火車上睡了一宿,這會兒還有精神,跟調度交接了單據,還四處撒么了幾眼。
果然就如掌柜的所說,還真有人盯著自己呢。
于敏的糧食運了一宿,也在裝備車間裝車了一宿。
這邊有很多于敏的人,看見兩車廂貨物進站,早有人去打聽是什么了。
這個時候的配貨單可不會出現貓膩,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邊的有心人得到消息早就去報告了。
大強子也在打電話報告,,只要他控制著滿德杰不接近煉鋼廠,那押金就不會有危險。
押金沒有危險,那滿德杰跑多遠都是沒有問題的,風箏線還在他的手里。
所以他才敢讓滿德杰去邊疆給自己處理這多出來的四車肉。
滿德杰思考了一陣,抬起頭看著于敏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還是得說,你這么做不行的”。
于敏瞇著眼睛看著滿德杰,等著他的理由。
“付家是倒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滿德杰一臉好心地勸著于敏道:“我的建議是慎重,別搞大了,這件事兒結束,她們再出現什么意外都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了”。
“還得等?”
于敏盯著滿德杰說道:“本來押金就要等到肉來了以后才能提,現在剩下那半箱我還得等?等到這件事結束?”
他現在明白滿德杰的意思了,肉來了,賣錢了,他可以提著賣肉的一半利潤和一半兒押金走人了。
剩下的爛攤子都丟給他于敏收拾。
而于敏能得到的就是賣肉的另一半利潤和還留在那倆傻娘兒們手里的半箱金子。
這還不算,于敏還得負責給他擦屁股,要讓付家消失掉。
想得可真美啊!
越是猜到這王吧蛋的意圖,于敏越是相信這次的計劃。
因為沒有人會這么無恥地安排分贓跑路。
這王吧蛋也是怕自己害他,把他那半份兒潤前置了。
到時候不處理完那倆娘兒們自己也倒不出手來留下他。
黑吃黑他于敏最熟了,還能讓這貨跑了?
“我現在只想把錢搞到手!”
于敏陰狠著表情,將一旁的小桃推向滿德杰。
“現在咱們是一艘船上的人了,同舟共濟,你不干也得干了!”
滿德杰看著于敏,道:“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急于求成,成不了大事的!”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于敏將手槍收了起來,晃了一下腦袋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煉鋼廠,西藥已經到地方了,交完押金你就可以跟車一起走了”。
滿德杰一臉的不愿意,但還是跟著于敏出了屋子。
大春兒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見到,滿經理出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可門口這會兒已經上來了好些人,滿德杰示意大春兒不要輕舉妄動。
一行人兩臺車,直奔煉鋼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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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咯噔、嗤~~~!”
火車前后晃動了兩下,車廂連接處發出了碰撞的聲音,最后在前后車頭的發力下緩緩地移動了起來。
路基兩旁留下了一大片雜亂的牲口蹄印兒,可已經沒有了牲口的影子。
巴吐爾他們爺兒幾個是在清晨走的,昨晚夜里雪就停了,還是李學武多留了一晚上,怕夜里冷,他們遭不住。
今早清雪作業車從烏城方向趕了過來,終于把路疏通了。
在火車工作人員的努力下,這輛停駐了一天的專列再次啟動,奔著烏城方向慢慢加速前進。
李學武和李懷德坐在硬座上,看著外面的皚皚白雪品了一口金耀輝帶來的好茶葉。
離開了那道彎,留下的腳印已經被白雪覆蓋,帶走的記憶也被理智深藏了起來。
車是向前開的,前面還有生活,有工作,有即將開始的忙碌。
昨晚火車上的電報機一直沒停,李懷德和姬衛東最后就坐在了發報車廂,奮斗了大半宿。
李學武可沒有那么多事兒,直接睡了個安慰覺兒。
今早忙活完,得到了確定消息,姬衛東挺不住已經去睡了,換成李學武坐在這兒陪著李懷德。
“關聯單位都聯系好了?”
“嗯”
李學武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并沒有跟李懷德說自己安排的細節。
還是那句話,領導嘛,是不懂業務的,說多了等于放屁。
只要在最后出成績的時候跟他匯報就是了。
當然了,另一種情況就是工作出狀況了,要領導幫你擦屁股的時候。
李學武是不會將自己置于那種尷尬的境地的,現在允許他風淡云輕地裝個嗶。
“那就好”
李懷德根本不問李學武能聯系到多少肉類需求,因為昨晚他與前方烏城的牧場聯系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他們的支援可能來晚了,牧場的牲口都要死絕了。
好消息:他們要的肉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現在李懷德的意思就是,牧場的肉有多少,他就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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