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破虜的講述,再結合許清淺和姬演、赫連魁勾結的事情,蕭北夢能肯定,許清淺能當上落霞山的掌門,肯定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甚至,落霞山的掌門之所以暴斃,就是許清淺下的黑手。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如果許清淺真的沒死,還出現在了懸天崖之上,將會是一個極為棘手的大麻煩。
而且,蕭北夢擔心的,不僅僅是許清淺,還有一個假死的姬演。
懸天崖上的陰謀,是姬氏和落霞山聯手設置的,姬氏的大部分力量雖然提前撤走,但許清淺若是出現,姬演便很有可能會一同現身。
不能成為陸地神仙,即便是神游境的大能,隨著年齡一大,也會走下坡路,血氣會慢慢衰弱。
但是,這只是正常的情況。
見過了赫連魁之后,蕭北夢已經不再相信這些正常情況。許清淺、姬演和赫連魁乃是一丘之貉,赫連魁現今乃是半步陸地神仙之境,險些一個同命咒就要了蕭北夢的命。
對于許清淺和姬演,蕭北夢也同樣的忌憚,赫連魁有如此詭異的手段,許清淺和姬演難保不會有。
而且,這種可能性極高。看看點蒼門的程青坪,他修煉的詭異邪門的血煉真解就是姬演給他的。
“老江,你得讓宮主以及學宮的高手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起來。如果許清淺在懸天崖上現身,那必將會有一場惡戰。不過,我也向萬劍宗做了提示。必要的時候,學宮可以選擇與萬劍宗聯手,共同化解危機。”蕭北夢低沉出聲。
江破虜緩緩點頭,“你小子現在是什么實力,有沒有參加定榜戰的打算?若是你在定榜戰上死而復生,并一戰成名,不知道要震呆天下多少人。”
蕭北夢搖了搖頭,“有您老在,我就不上去獻丑了。在我沒有替楚家洗刷冤屈以前,全天下人還會視我為仇寇,我還是能不現身,就不現身吧?”
“懸天崖的定榜戰,全天下人都在關注著。你真的要放棄如此一個大好的露臉機會?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江破虜與蕭北夢巡游天下的時候,可是清楚地記得,但凡有風光露臉的機會,蕭北夢可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人總是會變的。”
蕭北夢微微一笑,再次端碗敬江破虜和申屠小嬌。
江破虜放下酒碗之后,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子,這么多年不見,我不得不夸你兩句。比起之前,你穩重了很多,這是很大的進步。
年輕的時候能有一些挫折,并不一定是壞事。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老去自責,往前看,往前走。”
顯然,江破虜從蕭北夢方才的笑容里看出了沉重和愧疚。
“好,我們都不提往事了,都往前看,往前走。”
蕭北夢哈哈一笑,又問道:“老江,冬冬在懸天崖上有幾成把握劈斷任橫秋的疊浪刀?”
“你看出來了?你小子眼睛夠賊的嘛。”江破虜嘴角高翹。
“看出什么來了?”申屠小嬌看到兩人的臉上俱是掛著神秘的笑容,便疑惑地問道。
蕭北夢解釋道:“老江昨天和任橫秋的決斗,不是為打敗任橫秋報仇,而是為了對任橫秋的佩刀動手腳,以便冬冬在懸天崖上砍斷疊浪刀。老江昨天對疊浪刀施展了百余次一點紅,每一次都點在了疊浪刀上的同一位置。”
申屠小嬌恍然大悟,而后給了江破虜一個白眼,“你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呢。”
“這可不是花花腸子,這是智珠在握!”蕭北夢不失時機地給江破虜送去了一記馬屁。
江破虜自然是樂得哈哈大笑。
“老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冬冬有多大的把握斬斷疊浪刀?”蕭北夢將目光投下了江破虜。
“有多大的把握,我也沒譜。鋪墊我已經做好了,能否成事,就只能看周冬冬這小子的了。以他《霸刀決》的刀氣,若是能在我點中的位置全力砍上三刀,任橫秋的疊浪刀必斷無疑。”江破虜輕聲回應。
“要砍上三刀么?”蕭北夢皺起了眉頭。
“你小子是不是恨不得周冬冬上去哈口氣,就能將任橫秋的佩刀給吹斷呢?”
江破虜朝著蕭北夢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任橫秋是一頭豬啊,我能做的就只這么多了。若是再多做一分,任橫秋必然會洞悉我的意圖,周冬冬便是沒有半分的機會了。”
蕭北夢嘿嘿一笑,“三刀其實也不多,我現在只希望落霞山的陰謀行動不要進得太早,最好是等冬冬砍斷了任橫秋的疊浪刀,他們再行動。”
“你準備什么時候讓周冬冬、鳳離和董小宛他們知道你沒死的事情?”江破虜抬眼看向了蕭北夢。
“再等等吧,大家彼此安好才是最重要的。”蕭北夢緩聲說道。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一想起你的事情,我就頭疼。”
江破虜皺起了眉頭,“其他的都不說了,來,喝酒。”
上一回喝酒,蕭北夢成功擊敗了江破虜,并將江破虜給賣了。但這一回,喝了一刻鐘之后,蕭北夢直接舉手投降。
為何?喝一個江破虜都只能說勉強,他又哪里喝得過江破虜外加一個申屠小嬌。
…………
在蕭北夢與江破虜、申屠小嬌把酒歡的時候,在崇陽城天豪大旅店的一間上房之中。
平常總是昂首挺胸,一副睥睨姿態的任橫秋半低著頭顱,靜靜地等著一個中年人樣貌,頭發卻是黑白相間的白衣人的問話。
白衣人正是落霞山的上任掌門,許清淺。
“江破虜的實力如何?”許清淺淡淡出聲。
任橫秋微微一點頭,“戰力應當與我不分伯仲。”
“不分伯仲么?”
許清淺清冷一笑,“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么?若是江破虜現在的實力真的與你不分伯仲,你肯定會說,若是江破虜昨日不主動罷戰,你肯定要將其擒拿甚至斬殺。”
任橫秋臉皮一紅,道:“江破虜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突然返老還童,實力也大進一步,若論真正戰力,他現在比我強上一線。”
“你有些不服氣?”
許清淺微抬眼皮,“江破虜不是實力大進,他是實力有所恢復。若是他能恢復巔峰戰力,為師也不敢勝。
若是為師所料不差的話,他之所以有如此變化,應該是心結打開了。他當年作繭自縛,如今破繭而出,自然能恢復當年的幾分風采。但若是只比你強上一線,為師對上他,便有不小的把握。”
江破虜不了解許清淺,但許清淺卻是對江破虜頗有研究。
“師尊,有幻神草在,江破虜即便恢復了巔峰戰力,也不足為慮。”任橫秋輕輕出聲。
許清淺淡淡地掃了任橫秋一眼,“你要記住,外物終究是外物,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只有自身的實力才是最靠得住的。
你覺得,姬氏和我們合作,只是因為姬氏和我們落霞山的淵源么?若是我們落霞山不具備與姬氏扳手腕的實力,我們落霞山恐怕早已成了姬氏的附庸。”
“橫秋謹記師尊的教誨。”任橫秋連忙向著許清淺拱手低頭。
“江破虜突然在這個時候打開心結,為師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有些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