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我沒關系,是他為我承擔了很多,所以現在該我回報他了。”
“好,我明白了。”唐紹安點點頭,不再挽留,“我會跟董事會說明情況,等你完成手頭項目,盡快批準你的辭職申請,該給你的福利待遇,一分都不會扣。”
“好,謝謝唐總。不過,他患病的事,我們還是希望低調處理,所以……”
“我明白,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唐紹安的的確確是個正人君子,這些年對顧傾城的欣賞幫扶也從未停止。
“希望陸先生早日康復,你早日回歸職場。”
“謝謝唐總。”
有了唐紹安的幫助,半個月后,顧傾城手里的項目主體已完成,剩下工作可以交給團隊里的其它成員去做,她便提前辭職離開了。
公司給她辦了歡送會,無論是高層領導,還是她團隊里的下屬成員,大家對她評價都很高,也都很不舍。
顧傾城也有些不舍。
如果繼續干下去,不出兩年,她會成為行業里熠熠升起的明星,成為資本金融圈里擁有一定話語權的大佬,前途一片光明。
可人生總有要取舍。
金融圈不缺精英,可她的家庭卻缺妻子與母親。
她雖不舍,卻也不悔。
……
陸君堯這次抗癌的治療效果不佳。
理論上來說,他的身體具備再次手術切除的條件。
但醫療團隊考慮到,他的肝臟本身就有基因突變的風險,即便是這次切除手術暫時治愈,可能下一次復發間隔就會更短,但他不可能在短期內接受第三次肝臟切除。
那么還有一種治療手段,就是考慮肝臟移植——既然他的肝臟不行,那就給他移植一個健康的肝臟。
陸君堯聽完醫療團隊的分析,久久沒有說話。
他是醫生,能聽懂同事們說的那些術語,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可行的治療手段。
但問題是,要找合適的供體,并不容易。
所以,他暫時壓著這件事,沒同意。
顧傾城辭職后,每天有大量時間陪在醫院,陪在他身邊,自然注意到丈夫心事重重。
但她也知道,既然丈夫不打算說,那她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不過她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八成是治療效果不佳。
所以她找到機會,直接去找武主任詢問。
武主任聽清她的來意,先是無奈地一嘆息,而后道:“陸醫生不讓我們說,他這次治療效果確實不好,如果按照目前的方案繼續治療,如果運氣好也能有三年五載的時間,但陸醫生那么年輕,你們肯定不希望他只剩三五年了……”
顧傾城聽出弦外之音,“難道,還有其它治療方案?”
“有,若是你們敢放手一搏,肝移植會有治愈的可能。”
肝移植……
顧傾城聽到這幾個字,并不陌生。
她最近在網上查閱了大量資料,把國內外相關醫學消息全都查遍了,也知道肝移植是治療肝癌的主要手段之一。
只是肝移植的條件很嚴苛,并不是所有肝癌患者都適合。
如果貿然進行,只會加速死亡進程。
“武主任,您的意思是,他具備肝移植的條件?”
武主任點點頭,困惑地說:“我們外科、腫瘤科跟影像科一些專家前幾天會診討論過,陸醫生的情況符合肝移植的腫瘤學標準,我們也跟陸醫生說了,但他不知出于什么考慮,讓我們先壓下這事,不要跟你們家屬講。”
顧傾城稍稍一思量,明白過來,“我知道他在考慮什么,放心吧,我去勸他。”
“好,那你抓緊時間,多耽誤一天,風險又多一分。”
“嗯,謝謝武主任。”
從醫生辦公室離開,顧傾城長舒了一口氣。
還有希望,還有治愈的希望!
她不由得加快腳步,趕緊回病房。
陸君堯醒來,正在看書,見她豁然推門進來,轉頭看過去,“怎么了?出去這么久……”
顧傾城走到病床邊,坐下,盯著丈夫看。
陸君堯皺眉,見她不對勁兒,只好放下手里的書:“盯著我做什么?有話就說。”
顧傾城直問:“你之所以不考慮肝移植,是不是擔心找不到供體?或者說,擔心讓其他人為難?”
畢竟,這種肝移植大多是要從活人身體里取供體的。
他身為醫生,很清楚這種手術對捐贈者的風險。
他肯定是擔心自己的病治不好,還連累別人,得不償失,所以才不考慮這種方案。
陸君堯臉色明顯變化,語調微沉:“你去找武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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