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怯怯地瞥了丈夫兩眼,她傾身嘀咕:“我不是怕……你受刺激么……”
“受什么刺激?”
“你說受什么刺激?你一天天盯著我,眼神跟要吃人一樣,當我看不出來?”顧傾城見他裝傻,索性也直接把話挑明。
畢竟,從他做完手術,到得知自己懷孕,算下來快一年時間了。
起初他身體不允許,可能腦子想想而已。
而現在他身體恢復好了,按照正常的生理需求,以他這個年紀,“夜夜笙歌”不過分吧。
可他們還是什么都不能做。
按照醫囑,起碼要等三至五個月,她剖腹產的身體完全康復,才能視具體情況,慢慢嘗試恢復夫妻生活。
他清心寡欲了那么久,每天就像沙漠上烘干水分的柴火,稍有點“火星”就能將他點燃——她哪敢讓喂奶這么刺激的畫面給他看見……
陸君堯被老婆說得不好意思,嘴硬地回懟:“你想多了,我看著你只是關心你,沒有別的意思。你身體還沒恢復好,不允許,我又不是不懂。”
顧傾城瞥他一眼,無奈地哼了聲。
見他坐著不走,而懷里的弟弟急得快要開嗓,顧傾城只能妥協,當著他的面解開衣襟給小兒子哺乳。
陸醫生很君子,沒有扭頭去看,雖然他看也是天經地義的。
可即便沒有扭頭去看,光是聽到小兒子大口大口哼哧哼唧吸奶吞咽的聲音,也能在他心里蕩起一層層漣漪。
最后,他干坐了沒幾秒,突然起身,雙手插進長褲兜里,一聲不吭地抬步走開了。
顧傾城抬眸,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想笑,又忍住了。
還用手插兜,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哎,想想也可憐,還得忍三四個月呢。
放著那些道德感不強的男人,早就跑出去找其他途徑解決了。
但她相信自己丈夫不是那種無良之人,也相信他也根本沒有那些骯臟念頭。
————
周伽南死纏爛打,還是把許落顏拖到他車上了。
許落顏上車后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盯著手機,一直飛快地敲擊著屏幕,像是在回信息。
周伽南偶爾轉頭看她兩眼,見她很忙碌的樣子,關心問道:“工作上的事情?”
“嗯。”
“最近工作很忙嗎?”
“嗯。”
“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
“沒。”
不管周伽南說什么,許落顏都惜字如金,只吐出一個發音。
周伽南很無力,雙手攥著方向盤,暗暗提了口氣,又壓下去。
“其實我今天本來就想找你的,有點專業的事跟你咨詢。”盡管女人非常冷淡,可周伽南還是繼續尋找話題。
許落顏聽到這話,臉色終于有了點反應:“你要咨詢什么?”
周伽南對她有莫大的恩情,不管是當初慷慨解囊借錢給她為母親治病,還是后來幫忙聯系非常權威知名的醫生——這些恩情,許落顏一直銘記在心。
她即便不跟周伽南做情侶,只要周伽南有需要她幫助的地方,她都義不容辭。
所以現在,她很爽快地回頭詢問,仿佛能被他需要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周伽南見她終于有反應了,臉色微微和緩,“是這樣的,我打算收購國外一家公司,有許多程序都需要專業律師出面,我們公司原本合作的律所,前陣子出了點問題,我打算跟他們終止合作。短時間內,我找不到非常靠譜的律所或相關領域的律師,所以想問問你認不認識熟悉國際法這一塊的律師。”
許落顏一聽這話來了精神,“認識,我師母就很精通這一塊啊!”
“你師母?”
“對,我研究生導師主攻刑法跟民法,但他妻子是研究國際法的,我可以幫你問問,看看師母最近有沒有空。”
周伽南臉上有了笑意,轉頭看向她時也多了幾分溫情,“好,麻煩你了。”
“說什么麻煩。”
“那晚上一起吃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問問你,都是關于協議合同的。因為涉及一些商業機密,我不方便貿然找不相熟的律師咨詢。”
其實許落顏大概明白,他是在找借口請自己吃飯。可他的理由這么冠冕堂皇,讓她不好拒絕。
思忖片刻,她只好點頭答應:“行吧。”
于是,兩人一起去吃飯。
席間,周伽南確實問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兩人探討的也很融洽。
吃飯后,周伽南理所當然地送她回去。
許落顏還住在離醫院不遠的出租屋里。
最近這段時間,許媽媽又住院化療了,因為她上班太忙,沒時間照顧,就請了專業的護工在醫院陪著。
她每天中午有空時,去醫院看看母親。
晚上都是自己回出租屋住,畢竟白天還要高強度上班,睡眠不好也扛不住。
車子到了樓下,周伽南抬頭看向她們母女住的三樓,漆黑一片。
“這段時間都是你一個人住?”周伽南問。
許落顏解開安全帶,同時回答:“是的,我媽過幾天應該要出院回來了。她不想繼續治療受罪了,說想回來自由自在地生活一陣子。”
說到這話,許落顏心情陡然跌到谷底。
其實她也知道,母親的病到了這一步,治療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
只是她不能接受失去媽媽,所以一再勸解母親,讓她配合醫生,繼續治療。
她很自私,只想盡可能延長媽媽的生命。
只要媽媽多活一天,她就能多享受一天有媽媽陪伴的幸福。
但這對媽媽來講,每一天都是痛苦折磨,放棄也是一種解脫。
周伽南聽她說這些,心頭驟然酸澀,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抓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
許落顏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抬眸看向他,盈盈顫抖的眼神被淚水蒙著,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周伽南定定地注視著她,這一刻,心里真真切切涌動著結婚的欲念。
“顏顏,我們結婚吧,讓阿姨安安心心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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