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都極聰明,又極為了解彼此,陸君堯看著她漂亮的杏仁眼,沒等她把那方法說出口,便利落果決地丟了句:“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顧傾城也明白他知道自己要以身做餌,只好游說:“雖然是有點危險,但這是最快的辦法。而且只要我們做好萬全準備,跟警方也提前溝通協作,不會有太大危險的。”
“不行!”陸君堯態度非常堅決,說完起身走開,朝臥室走去。
上次顧如意抓住一個小女孩做人質,傾城為了營救小女孩以身犯險,最后墜落高樓,九死一生,已經把他嚇成驚弓之鳥了。
現在別說再讓她以身犯險,單單只是聽她說起這種念頭,都讓他渾身驚顫,不敢深想。
“陸君堯——”顧傾城起身喊了句,可男人頭也不回。
兀自在客廳坐了會兒,看著時間已經深夜十一點,傾城無奈地嘆息了聲。
剛要起身也回臥室,手機響起。
她拿出一看,陸浩明。
“喂,阿明……”
“傾城姐,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我小叔手機沒打通,我這兒又有急事,只好再打你電話。”陸浩明先給陸君堯打了電話,無人接聽,他才又打給顧傾城的。
顧傾城連忙走進臥室,聽到浴室里嘩嘩水聲明白過來,“你小叔在浴室洗澡,可能沒聽見手機響,什么急事?是不是查到那人的下落了?”
她一邊問一邊把手機開了外音,走向浴室那邊。
電話里,陸浩明說:“還沒查到張海龍的下落,但是今晚那些機車手的身份全都確定了,里頭有兩個小混混都是孤兒院的,跟那個張海龍從小一起長大。那幫人現在還被我們控制著,我打算親自過去會會。”
顧傾城拿著手機,徑直推開了浴室門。
淋浴間里,陸君堯正仰頭沖刷著身上的泡沫,聽到開門聲倏地回頭。
他以為傾城破天荒地要主動跟他共浴,定睛一看,卻見她拿著手機,陸浩明的聲音傳來。
他頓時明白過來,隨手關了淋浴頭,浴室里安靜下來。
兩人一起聽完了陸浩明的話。
“你先過去,看看能不能問出那個張海龍的下落,必要時候動點手段。”陸君堯沉聲吩咐。
“小叔?你不是在洗澡嗎?”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陸浩明吃了一驚,隨即“噢”了聲,笑道,“傾城姐拿著手機進浴室了啊?”
顧傾城沒說話,臉頰微熱,視線也不敢落向對面。
但盡管她眸光垂下,眼角余光也能瞥見那些泡沫在那具健碩之軀上緩緩下淌的畫面。
很性感,充滿荷爾蒙的氣息。
“行,我先過去處理,你出差剛回來,今晚肯定沒空,具體情況我明天再跟你匯報。”
陸浩明專門打電話來,是想問問陸君堯是否也親自過去會會那幫小混混。
但這會兒才想起堂叔出差剛回來,今晚小別勝新婚,肯定沒心思理會其它。
天大的事也只能明天再說。
掛了電話后,顧傾城握著手機就要轉身離開——準確說,是要轉身逃離。
可她才剛剛有所動作,一只大掌便已迅疾地抓住她手腕,將她拽回。
“你干什么!”
“你跑什么?”
“我出去啊……”
“出去做什么?進來了就一起洗。”
陸醫生話音未落,另一手奪走老婆的手機,伸手擱在置物架上。
“進來。”
顧傾城想到陸浩明剛在電話里的調侃,又看著丈夫沾滿沐浴露泡泡的陽剛之軀,身子里一激靈,好像塵封已久的渴望突然沖破了閘門。
可是,半年時限還沒到。
她最近也沒去醫院復查抗體。
無論如何,今晚不行。
于是她一邊抗拒,一邊好聲好氣地解釋求饒:“你別鬧了,這么晚了,你昨晚也沒休息好吧,趕緊洗洗睡。”
“我這不就是在洗嗎?你要是配合點,我們能更快洗完。”陸君堯比她高出一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但俊臉含笑,沒了剛才的不悅。
顧傾城知道自己很難抵抗他,哪怕理智上知道不行,但荷爾蒙跟多巴胺的分泌很可能沖破牢籠,再加上他勢在必得的姿態……
不,不行。
她再次掙扎:“我陪著你洗,你要保證不能亂來。”
“怎么叫亂來?”陸君堯一邊邪魅地挑眉看她,一邊伸手開始剝她的衣服。
“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你說說怎么叫亂來?”
他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的關系,無論做什么都是理所應當的,甚至還是彼此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顧傾城看著他明明也是兩只手,可為什么自己的兩只手就是抵不過他的兩只手呢?
護住上面,下面就失守。
去攔下面,上面就暴露。
短短幾分鐘,衣服已經被一件件扔出淋浴間。
雖然浴室不冷,可她還是下意識縮緊身子。
陸君堯清心寡欲這么久,自控力早已為零,當誘人風光現于眼前,什么高冷,什么矜持,什么男人尊嚴,統統煙消云散。
他一臉虔誠完全迷戀地欣賞著自己的愛人,惹得顧傾城害臊不已,只能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看什么看,又不是沒看過……”她羞澀埋怨,只想著快點洗完出去。
陸君堯拉下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然后又帶著她的手臂環住自己腰身,兩人身形瞬間完美貼合。
“傾城……”他低啞呢喃,數不盡的贊美之詞在腦海盤旋,都不知說哪句好,最后只能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將所有愛意和思念傾注在濃濃的熱吻中。
“陸……唔,你不要這樣……等等,再等幾天——”
“不要等,一刻都不要等……”
顧傾城有點慌。
他們都堅持這么久了,總不能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暴露在危險之中。
起碼,明天再去醫院做一次檢測,如果還是安全的,那應該確實說明沒被感染。
于是,盡管自己也完全動情了,也同樣想念他,可顧傾城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些,雙手捧著他的臉逼他暫停。
“今晚不行,明天——明天周六,我休息,我們去醫院一趟,再做下檢查。”她盯著丈夫深邃漆黑的眼,從里面看到隱忍的艱辛,說話都有些顫抖。
陸君堯粗喘著,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檢查還是沒問題呢?”
“那……那就隨你。”
陸君堯眸光一定,看著她還有點不可思議,“我以為你非要堅持到六個月。”
“我是這么想的,可我怕你憋壞了……”說出這話,顧傾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呵,說的好像只有我想,難道你不想?”陸醫生冷哼,眼神邪魅不羈。
顧傾城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趕緊洗,我累了,上班好辛苦的。”
“自己選的路,辛苦也該。”陸醫生同樣沒好氣,但嘴上放狠話,手上卻溫柔無比。
顧傾城知道攔不住,由著他給自己洗,就當是稍稍安慰他了。
————
翌日。
雖是周末,但陸君堯正常上班。
輿論負面影響結束后,他的口碑反而迎來爆發式反轉,來掛他專家號的病人越發多了。
兩人一起前往醫院,傾城去做艾滋病毒檢測。
到達醫院后,顧傾城知道他忙,就把他打發走了。
感染科的醫護早被陸君堯知會過了,他們帶著顧傾城去做檢查,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同時做了核酸檢測和抗原抗體聯合檢測。
而且陸君堯專門提前交代,必須讓檢驗科以最快的速度出結果。
顧傾城聽到醫護們說這話時,生怕被人家洞察到某人的意圖,默默地低頭避免尷尬。
抽取樣本后,顧傾城倒是沒緊張。
或許潛意識中她也覺得自己沒有被感染,只是她不敢冒一丁點風險,所以才一直拒絕跟陸君堯的夫妻生活。
樣本送走后,她給陸君堯打了通電話,沒打通,便在微信上給他留,說自己先走了。
保鏢過來接她,她正想著是回學校轉轉,還是直接回公寓,手機就接到顧柏川的來電。
因為工作的原因,她把顧柏川的號碼拉出黑名單了。
今天周六,不談工作,她不想接聽,于是按了靜音置之不理。
可很快,手機再次響起。
顧傾城皺眉,壓著不悅拿起手機,“喂,今天周六我休息,不談工作。”
顧柏川沒說其它,只吐了句:“爸病危,正送往醫院,來不來你自己決定。”
突然一句把顧傾城炸得有點懵。
沒等她回應,顧柏川就掛了。
兩秒鐘后,顧傾城回過神來。
顧庭安病危……
意思是如果搶救不回來,就再也見不到了。
有那么一瞬,顧傾城想過去看最后一眼,但念頭只是稍稍劃過就被她摒棄了。
正沉默間,手機又響。
陸浩明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