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金錢方面,也要有人脈跟資源方面的牽線搭橋。”梁景容很清楚,公司要起死回生,光有錢都不夠。
現在因為顧氏招牌砸了,客戶大量流失,才導致虧損不斷。
顧傾城看向她,神色頗有點復雜。
梁景容又走近了步,語調更溫柔,“傾城,這個家里,就你最有本事,運勢也好,過去是我們有眼無珠,一直低估了你的能力,我們也遭到報應了——你就不能看在你也姓顧的份上,幫幫我們嗎?”
顧傾城退后了步。
她對顧家的示好已經有了生理抵觸。
無論他們把話說得多好聽,她都很難同情憐憫。
“抱歉,我無能為力。”
落下這話,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
當天下午,顧傾城跟同事一起去顧氏集團做背調時,見到顧柏川,果然英俊的臉龐上還有指甲劃痕。
看來梁景容說他被富婆打罵是事實——看來這軟飯也沒那么好吃。
談完公務,顧柏川將顧傾城單獨留下了。
顧傾城看他如今的模樣,著實有些可憐狼狽,但再一想,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跪著也得走完,怨不得別人。
顧柏川親自給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可她沒碰。
防人之心不可無。
“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
“媽中午去找你了?”顧柏川坐下,微微抬眸看向她。
“是的,她一見到我就下跪,惹得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顧傾城語氣很淡。
親生母親給女兒跪下,這哪里是求人?這分明是威脅和詛咒。
她若是妥協了這回,以后她就會動不動下跪,搞道德綁架這一套。
“媽給你下跪?”顧柏川臉色變了,似乎氣憤。
但顧傾城沒有理會。
類似事情不止一回了,以前顧如意還活著時,也是動不動就來這一招。
看似把自己位置擺得極低,其實是故意把對方架起來,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對方欺人太甚。
典型的綠茶做派。
“你找我到底要說什么,如果沒事我就跟同事回去了。”顧傾城見他不說正事,又站起身。
“媽既然找過你,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那個人叫張海龍,從十幾歲開始闖社會,干過許多工作,還去服役兩年,練了些身手,又懂得反偵察,所以碧園的別墅被燒了后,連警察都找不到他。若不是我從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里看到他的模樣,認出他就是一直喜歡顧如意的那個孤兒,我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顧家現在能有有限,你讓陸君堯找找關系,早點揪出這人,否則大家都提心吊膽。”
顧傾城心里冷笑,原來他是這么打算的。
知道自己沒能力處理這些麻煩,所以好心提醒她,想讓她利用陸君堯的勢力去鏟除敵手。
她還記得之前顧柏川車禍發生后,陸君堯就說過這話,知道他們沒能力處理。
果真說中!
“行,知道了,你看似好心提醒我,最終卻還是為你們自己。”顧傾城不客氣地拆穿。
“最主要是提醒你注意安全。”顧柏川糾正親妹妹的話,看了她一眼又落下視線,“雖然你跟我們斷絕來往,但你畢竟姓顧,身上留著顧家的血脈,何況——過去確實是我們對不住你。”
顧柏川婚后好像沉穩了些,漸漸長出一點良心。
起碼這話說得像人話。
“而且,最近逝去太多生命了,我們也不想再有悲劇發生。”說到這里,顧柏川臉色沉頓下來,似乎有些悲痛。
暫且不提孫尚驍跟陳漢輝,單說顧如意和陳云墨,想起來的確讓人同情憐憫。
那么年輕,才二十多歲。
顧傾城心無波瀾,也沒理會他的“懺悔”,等他把話說完就轉身走了。
離開顧氏后,顧傾城第一反應是想給陸君堯打電話。
可是想到他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開會,知道這事后也不能做什么,只會徒增擔心焦慮。
心念一轉,她把電話撥給了陸浩明。
“喂,傾城姐……”
“阿明,關于顧家別墅被燒,還有顧柏川車禍的事,你去查一個叫張海龍的人,他跟顧如意是一家孤兒院的,聽說一直深愛顧如意,顧如意生前應該指使他干過不少缺德事兒,這兩起案件都跟他有關。”
陸浩明聞一驚,很快明白過來,“姐,你的意思是——這人跟顧如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深愛顧如意,所以顧如意死了,他要報復顧家?”
“對,也可能還要報復我。”顧傾城說完,特意交代,“你先不要跟陸君堯說,他在出差,知道了只會擔心,你多派個人過來接送我上下班就行。”
“那嶺江一品呢?伽南哥一個人在那邊,要顧你們兩個女孩子,會不會照顧不周?”陸浩明有點不放心。
“在家里沒事,有安保系統,若有意外會第一時間報警。”
那套復式原業主是陸君堯,他很重視隱私安全,房子的安保系統是跟警方聯網的。
“行,我這就安排人過去。”
“好。”
掛了電話,顧傾城還在仔細思索哪些地方有漏洞。
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不能馬虎大意,抱著僥幸心理,再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說句難聽的,她自己出什么意外都沒關系,但會連累陸君堯,會讓他擔心、心疼,寢食難安。
兩人結婚半年了,她從未給他安安穩穩的生活,這讓她很愧疚。
但愿這一次的危機能早點解除……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