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過了好幾秒,徹底破防的顧如意,聲音發抖地詛咒:“顧傾城,你不得好死!你仗著有人撐腰,壞事做盡!”
“我壞事做盡?”顧傾城笑了笑,反問,“是誰買通我身邊人,想要投毒殺我?是誰怕一次殺不死,還要來二次確認?顧如意,你喪盡天良,心狠手辣,不怕報應在你孩子身上嗎?”
“你胡說!證據呢?”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了,反正我也沒打算把你送進牢里,你不是想跟我斗嗎?我奉陪到底!”
顧傾城笑著說完,話鋒一轉:“麻煩你轉告顧家,你今晚若是在顧家別墅留宿了,明天顧氏就會換老板,顧家可以正式宣告破產了。”
話落,在顧如意噼里啪啦的怒罵聲中,顧傾城掛了電話。
陸君堯一直親密地攬著她。
等她把手機放下,男人湊上來親了親,“我說你怎么把顧氏拋在一邊不管了,原來是等在這兒。傾城,你會不會有朝一日,把這些心計用在我身上?”
不怪陸醫生有危機感,實在是他沒見過比自己老婆更聰明更“狡詐”的女人了。
顧傾城轉過頭來看著他,雙手摟住他脖頸,大大方方地說:“不會,就算你將來背叛我,拋棄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我只會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再也不見。”
“為什么?”陸君堯皺眉,有些意外。
“因為你在我最難時,幫了我。”
她很清楚,自己能這么輕易地拿捏顧家,鉗制顧如意,除了自己這步步為營的計謀,更離不開陸君堯大手筆給她的五個億。
雖然不靠他,她也能斗贏顧家為自己出口氣,但起碼要推遲三年。
三年,變故太大,她不知還得受多少委屈。
所以就沖這一點,陸君堯在她名下有“免死金牌”。
話音落定,顧傾城嘆息了聲,捧著他的臉,兩人四目相對,“你老實講,會不會因為我這么有心機,這么狠毒,不愛我了?”
陸君堯失笑,反問:“難道你覺得我是什么好人?”
顧傾城:“……”
“我們剛認識時,你對我的評價應該沒有褒義詞吧?”
顧傾城順著他的話回憶兩人初相識時的場景,不由得也笑了。
“嗯,那時候的你,嘴巴毒,性子冷,毫無同情心,根本就不像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我一直覺得你是沒有人性的庸醫,黑醫!”
陸君堯被她說得笑起來,“彼此彼此,我那時候也沒覺得你身上有什么閃光點。”
“那你還喜歡上我?”
“荷爾蒙作亂,理智無法掌控。”他半認真半玩笑,摟著她在懷里輕輕晃蕩,“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你多慮了。”
外之意,我早就知道你有多“狠毒”,從前沒覺得恐怖,現在依然不會,往后更不會。
何況,他很清楚自己喜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狠毒”。
她對待同樣遭遇的被拐婦女,可以不遠萬里前去協助營救。
對待曾經救過她護著她的買主兒子,可以克服心魔專門去探望。
對待許落顏更不用說。
甚至就連試圖傷害她的室友,她都能網開一面。
所以狠不狠毒,取決于是否正義。
如果一個人面對惡行依然縱容,依然心軟,那不是善良,那是作孽。
“傾城,你能保護自己,是我最大的欣慰。”他刮了刮女人的臉,溫潤感慨。
顧傾城望著他,盈盈水眸仿佛會說話一般,靈動搖晃,而后緊緊抱著他,在他頸邊感激地道:“陸君堯,有你真好。”
“我也覺得,有你真好……”
當晚,外面下著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也隨之驟降。
可顧家依然將顧如意送走了。
顧家面臨破產,早已負債累累,他們也拿不出錢給顧如意住很好的酒店,便在街邊找了家小旅館。
半夜,顧如意被一只蟑螂嚇到失聲尖叫,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情緒崩潰之際,她握著手機想到了一個人,猶豫片刻后,終究拔出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起,帶著驚疑,“喂……”
顧如意哭哭啼啼,嬌弱可憐,“云墨哥哥……你來救救我,好不好?嗚嗚嗚……我好怕,好怕……”
那邊沉默著,明顯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關心,“如意,你怎么了?”
“我被顧家趕出來,孫家也要害我……云墨哥哥,我無路可走了,只有你了……”
陳云墨被這話攪得心煩意亂,又氣血上涌。
許是被人需要,被人依賴的感覺讓他上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救世主。
他幾乎沒怎么遲疑,問了顧如意的地址,便匆匆冒雨出門。
——————
翌日。
陸君堯醒來,便看到微信上的未讀消息。
昨夜凌晨兩點多,陸浩明發來的。
小叔,陳云墨去了小旅館,把顧如意接走了,安頓在他名下一處房產。
陸君堯看完,臉色冷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真是造化弄人。
前陣子,他極力堅持把這個外甥送出國歷練下,家姐死活不肯,非要護著寵著。
現在好了,又被顧如意纏上。
陳家很快就要為他們錯誤的決定付出代價了。
身旁,顧傾城悠悠轉醒,惺忪地問:“你要去上班了吧?”
他放下手機,沒跟傾城說這事,不想讓她煩心。
轉身吻了吻妻子,他低聲回應:“我今天有三臺手術,比較忙,你有事就找浩明,讓他去處理。”
“好。”顧傾城不想讓他工作都不安心,所以很乖巧地回,“放心吧,我不會逞強的。”
“嗯,真乖。”陸君堯趕時間,又吻了吻她,起身下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