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傾城回到學校已經快中午。
王若瑤沒在宿舍,她又正好犯困,索性先睡一覺。
說起來都怪陸君堯。
打著陰陽調和為她好的幌子,一晚上要了三次,非把她最后一絲力氣榨干。
平時那么憐香惜玉,那么關注她的身體健康,生怕她累著苦著了。
等到歡愛時,什么都拋之腦后,簡直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顧傾城躺下大大舒了口氣,一手揉著酸痛的腰,在心里腹誹某人。
這一覺睡了不知多久,等聽到寢室門傳來響動,她突然驚醒,翻了個身。
王若瑤進來看到她,也吃了一驚:“你回來了?”
“嗯,上午回來的。”顧傾城坐起身,看向墻上的掛鐘,快一點了。
王若瑤進屋忙她自己的事,顧傾城也拿起手機看消息。
陸君堯發了兩條微信,繼續將“邪惡不正經”發揮到極致。
今天上班居然犯困,早知道昨晚送你回校了。
突然覺得你住校也好,否則夜夜笙歌,吃不消。
顧傾城咬著牙看完,憤憤地回了個“一腳踢飛”的表情包。
王若瑤盯著她看了會兒,她起初沒察覺,等放下手機起身下床,才注意到室友的欲又止。
“怎么了,有事要說?”顧傾城主動詢問。
王若瑤臉色復雜,又遲疑了兩秒,才問:“有人要害你,你知道嗎?”
顧傾城正穿鞋,聞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她,臉色收緊。
王若瑤接著說:“有人買通我,害你,但我沒答應。”
顧傾城臉色越發驚愕,第一時間想到顧如意。
她最大的仇敵就是顧如意了。
不過現在顧家也把她當眼中釘,不好說。
靜默片刻,顧傾城回過神來,臉色嚴肅:“你見過那人?”
“見過,一個年輕女人,戴帽子戴墨鏡,整張臉也沒看清。先給了我二十萬,叫我害你。”王若瑤倒是個坦誠的,直接交代完畢。
顧傾城再次陷入沉默,緊緊盯著這個室友,心里飛快判斷。
她這突然坦白是什么意思?
難道要隨時拿刀沖上來,一刀殺了她?
顧傾城心跳加速,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書桌,想著有什么東西可以自衛。
王若瑤瞧出她的防備,很平靜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你不用害怕。”
什么意思?顧傾城將信將疑,“她讓你用什么手段害我?”
王若瑤沒說話,但轉頭看向寢室里的飲水機。
顧傾城也看過去,突然,眼眸圓瞪,神色驚駭!
“上次你倒掉的水!”顧傾城明白過來,那飲水機里不是有蟲子,而是有毒!
王若瑤突然緊張了,連忙解釋:“我只下了一點點,一點點……你放心,沒讓你喝到那水,而且周末我重新買了新的飲水機,水也換了。”
顧傾城腦子里嗡嗡作亂,不敢回想自己又一次跟死神擦肩而過。
短暫心慌后,她很快冷靜下來,皺眉不解:“既然你已經對我下手了,為什么又改變主意?”
“我不想自毀前途。”王若瑤說,“那女的承諾,先給我二十萬,等你出事后,再給我三十萬。她還說,那藥不會要你命,只會讓你慢性中毒,身體越來越弱,神不知鬼不覺……”
顧傾城怔愣。
顧如意真是膽大包天,區區五十萬就買兇殺人。
“五十萬對你來說肯定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對我一個窮學生來說,是一筆巨款,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可回來后我夜不能寐,神思恍惚,我怕一旦東窗事發,我的人生就毀了!”
顧傾城心里微微發麻,臉色嚴肅地問:“那個人不是跟你說,神不知鬼不覺嗎?”
她極清冷地笑了下,“呵,可我更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丈夫那么有錢有勢,你要是真的出事,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查明真相。你除了性子清冷,不愛搭理人外,跟我無冤無仇,我何必冒這么大風險害你,到頭來可能還把我自己的人生毀了。”
王若瑤說完這些,眼眸耷拉,聲音越發微弱:“我寒窗苦讀十幾年,好不容易讀到研究生,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有大好前途,為了五十萬……不值得,雖然現在窮點,可等我參加工作,可以掙很多個五十萬。”
顧傾城對眼前的室友,突然有了改觀。
之前看她交一個那樣的男朋友,她還以為這室友沒腦子,只會死讀書。
現在看來,她頭腦清醒,會權衡利弊,也是個聰明人。
顧傾城放下心來,由衷地道:“謝謝你,不殺之恩。”
“呵呵……”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你別諷刺我了,你要是恨我,可以報警,雖然沒有物證了,但我算人證。”
“你不怕我報警也毀了你的人生嗎?”
“那沒辦法,我一時糊涂犯的錯,該承擔責任。”
顧傾城看了她好幾眼,最后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報警,這事到此結束。”
王若瑤驚訝地抬起眼眸,盯著她問:“你真的不報警?不追究責任嗎?”
“證據都沒了,我報警也定不了你的罪名,還要耽誤我的時間精力,沒必要。”顧傾城坐下來,整個人放松不少。
不是她心軟,而是她相信這個室友不是無良之人。
想到上次自己痛經臥床,她默默地在宿舍守候了半天,顧傾城心里還是感激的,便決定得饒人處且饒人。
王若瑤看向她的眼神明顯感激起來,沉默片刻,又突然說:“昨天,那女的又找我,我把二十萬還給她了,她知道我沒有對你下手,破口大罵……我看她恨你的樣子,估計還會找機會對你不利,你還是多注意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