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劉軍一聲令下,混混們舉著刀棍一擁而上。
唐小雅眼神一凜,手腕翻轉,竹竿舞出一道殘影,精準地敲在最前面那人的手腕上。
“嗷!”
那人吃痛,長刀脫手。
她借力回旋,竹竿另一端橫掃而出,直接將側面沖來的兩人掃倒在地。
風聲呼嘯,竹竿在她手中變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她突然想起了拍戲的時候,武術指導教她的那套槍法。
一人一槍,抵擋千軍萬馬。
當時還覺得動作花里胡哨,沒想到今天真派上了用場。
竹竿在她手中使得密不透風,那些小混混被打得鬼哭狼嚎,根本近不了身。
但是,對方人太多了。
體力在飛速消耗,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突然,兩個不要命的家伙猛地撲上來,死死拽住了她的竹竿!
她用力回抽,紋絲不動。
糟了!
就是這一瞬間的停滯,六把明晃晃的長刀從不同方向同時揮來,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別無選擇,只能棄桿。
松開竹竿的瞬間,她身體后仰,以一個極限角度避開致命的劈砍。
嘶。
嘶。
兩道尖銳的刺痛。
左肩與右小臂,還是被刀鋒劃開了兩道口子。
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了衣料,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可她根本沒時間去管。
生死關頭,任何松懈都是致命的。
她就地一滾,躲開追擊,隨即身體彈起,欺身到一個混混面前,手肘猛擊對方下頜,那人悶哼倒地。
她眼疾手快,奪下他手里的長刀。
重新投入戰局。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長刀碰撞的“鐺鐺”聲不絕于耳。
十分鐘。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劉軍帶來的人已經倒下了一半,庭院里鮮血橫流,躺倒的人都在呻吟。
唐小雅額上全是汗,輕風吹過她的長發,握刀的手在微微發抖。
右臂的衣袖和左肩膀那一片,已經完全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
空氣是濃重的血腥味,
她才中了兩刀,卻砍倒了對方八人,幾十刀。
這戰績,堪稱超神。
可她,確實有點累了。
每一次揮刀都牽動著傷口,痛得鉆心。
“她快不行了!都給老子上!”
劉軍看出了她的疲態,聲嘶力竭地大喊。
“給二爺報仇!”
剩下的人再度鼓起勇氣,舉著刀再度沖了過來。
就在此時!
宴堇帶著兩個保鏢沖了進來。
“小雅。”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圍在中央,渾身是血的女人。
那一刻,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猛地收縮,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們找死!”
宴堇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怒火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直接沖了過去,生生將包圍圈劈開一道口子。
唐小雅看到宴堇,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驚喜涌上心頭。
他來了。
宴堇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寬闊的后背擋住了所有的危險。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和后怕。
“站著,別動。”
話音未落,他已經動了。
快,狠,準。
力道爆棚。
他甚至沒用武器,赤手空拳,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一個前沖的混混被他一腳踹飛兩米遠,直接昏死過去。
另一個從側面偷襲的,被他抓住手臂,反向一折。
“咔嚓!”
骨頭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辨。
剩下的六個人,在他面前簡直不堪一擊,不到一分鐘,全部被打趴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宴堇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瑟瑟發抖的劉軍身上。
他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踩在劉軍的恐懼上。
劉軍想跑,卻被宴堇一腳踹在膝彎,跪倒在地。
宴堇揪住他的頭發,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一拳,兩拳,三拳……
接著,他抓住劉軍的手臂,用力一擰!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宴堇還不罷休,抬腳,重重踩在他的腿骨上。
“咔嚓!”
又是一聲骨裂。
慘叫聲連天。
“你敢動她。”宴堇撿起地上的長刀,刀鋒閃著寒芒,顯然是打算要了這個男人的命。
那股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人生畏。
“宴堇。”唐小雅大喊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地制止了他心頭的殺意。
宴堇握著刀的手頓住了。
他緩緩回頭看她,眼底依然一片血紅。
就在此時,十來個南幫的兄弟沖了進來,火速收拾殘局。
宴堇看著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滔天的怒火瞬間被無盡的心疼取代。
他丟掉刀,快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
“拿急救箱!”
他沖著保鏢吼了一句,抱著她就往屋里跑。
唐小雅靠在他堅實的胸膛里,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
因他的步伐太快,她的身體微微震動,牽扯到傷口,但她卻不覺得疼。
她抬眼,盯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還有那幾點濺到他臉頰上的,別人的血。
此時此刻,她才覺得,他最好看的樣子,就是這次。
內心深處,蟄伏已久的情感開始涌動。
他將她抱進一個包廂,輕輕放在椅子上。
保鏢送來急救箱,并迅速關上了門。
他迅速打開箱子,拿出工具。
“我先給你止血,等下去醫院縫針,這里沒有麻藥。”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
他拿出剪刀,動作卻格外輕柔,小心地剪開她被血浸透的衣服。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眼眶都紅了,心疼得要命。
“小傷,不痛。”唐小雅輕聲說了一句。
宴堇的動作停了一下。
剪開的衣料下,是兩道又長又深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還在往外涌。
怎么可能不痛。
這個女人,永遠都在逞強。
“忍一下。”他拿起消毒棉,先處理她肩膀上的那道。
棉球接觸傷口的瞬間,唐小雅的身體猛地一顫。
宴堇立刻放輕了力道,輕輕吹了一下風。
消毒,灑止血粉,包扎。
他的動作迅速又專業。
唐小雅的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她死死咬著嘴唇,一聲痛也沒喊。
她越是這樣,宴堇就越是心疼。
這該死的溫一凡!竟拋下她跑了?
要不是他心血來潮,想來山上攪局,剛好碰到這一幕救下了她。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來晚一會,她會被傷成什么樣。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就想回去把那個匪頭千刀萬剮。
處理好兩處傷口,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蓋住她裸露的肩膀。
做完這一切,他才蹲下身,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