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奕先去市集,買了一些水果和點心,放進儲物戒指,然后隨心所欲地走著。
到了城外,周圍山岡環繞,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來往的人并不多。
走了幾里路,在西南方有一片樹林,里面隱約露出一些墻垣。
他走近一看,發現墻的北邊有一座門,鎖著一把大鎖。
想了想,他輕輕一躍,進了門內,放眼望去,只見一座門樓,幾間亭子。
奇峰怪石被巧妙地堆砌起來,做成假山;小小的池塘和流動的泉水,經過精心開鑿,變成了活水。
有幾十棵老樹,枝條橫斜;五間雕花的窗戶,在陽光下閃耀。
稀疏的屋檐和籬笆,圍成院子,魚兒在池塘的水面上吐泡泡;曲折的走廊和小屋,蝴蝶在花心上嗅著芬芳。
李奕在園子里游逛了一會兒,發現里面有一些破舊的桌椅床凳之類。
走到園子后面,他隔著墻望去,在墻外遠遠的有四戶人家。
后來,他走到園子中間,選了一個比較小的亭子坐下,把一些點心拿出來,吃得干干凈凈。
然后,盤膝而坐,修煉內功。
到了晚上二更左右,突然聽到有嬉笑和腳步聲。
他走出亭子,身子一躍,到了房頂上。
只見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人,有二十多個,手里拿著燈籠火把、酒壇、酒壺、碗碟和捧盒等東西,一起走到正面的大廳上。
眾人把五對燈籠掛起來,吹滅火把,先在東西兩張床上,鋪好氈墊,又在大廳中間擺了一桌酒席。
左邊也照樣擺了一桌,放了一些椅子。
大家隨意地坐下來,談笑風生,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重要人物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只見十幾盞紗燈緩緩走來,燈光明亮得如同白天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著一件大紅蟒袍,腰間系著烏皮鞭,頭戴束發金冠,兩道藍色的眉毛,直插入鬢角。
他的臉色紅得像是要噴出血來,牙齒整齊而鋒利,兩只眼睛大得像酒杯。
在他的后面,跟著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戴著龍虎扭絲金冠,穿著杏黃色的道袍,在腰間系著絲絳,腳踏皮靴。
他的臉色像紫銅一樣,眉毛細長,鼻梁高挺,頭圓口方。兩只眼睛閃閃發光,與燈火相似,卻是純黑色的,沒有一點白。
這兩個人,看上去相貌兇狠。
來人進入大廳后,彼此間竟然沒有行禮寒暄。
穿紅衣服的人,徑直坐在正面;而穿黃衣服的道士,坐在左邊。
隨從們趕緊為他們斟上了酒。
李奕放出神念,好像漣漪一般擴散過去,瞬間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此時,穿黃衣服的道士微笑道:“現在已經是八月初,月亮升起得最早,落得也最早。如果到了十一二號,月亮就會非常明亮。
到時,在晚上喝酒,也會覺得更加高興。現在全靠這幾支燈燭照明,難免會讓油氣熏到腸胃里,大王你覺得呢?”
穿紅衣服的人,點頭道:“我也這么覺得!算算日子,再過七天,就能享受長久的月光了。”
想了想,他接著道:“我們在這里喝酒,那兩個美人,還不知道怎樣想念我們呢。與其在這里喝悶酒,還不如在洞里快樂,來這里干什么?”
穿黃衣服的道士,笑著道:“讓我來想辦法。”
說完,他站起身來,拿起一杯酒,走出大廳,朝著東南方念念有詞,再把酒向空中灑去。
咻的一聲,一道黑氣向東南方飛去。
穿黃衣服的道士,回到大廳中坐下。
那些跟來的隨從,不停地向東南方眺望。
“這些妖怪,挺厲害的。”李奕微微一笑,靜觀其變。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時間,突然刮起陰森森的狂風,聲音大得像雷鳴和牛吼,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風過之后,一朵烏云在離地面幾丈高的地方懸停著,只見一條大板凳上,騎著兩個婦人。
那些眺望的人,紛紛嚷道:“來了,來了!”
說話間,那條板凳慢慢地降落在大廳的外面。
那兩個婦人,笑著走了進去,伺候的人趕緊為她們安放椅子。
一個婦人坐在穿紅衣服之人的旁邊,另一個則與穿黃衣服的道士并排坐著。
紅衣服之人旁邊的那位婦人,看上去二十來歲,骨骼長相十分俊秀雅致,雖然笑聲不斷,但神情中透露出幾分瘋癲。
與道士并肩的那位婦人,二十多歲,眉眼端正,但舉止間盡顯風流之態,神情上與那位婦人無異,大概都是被某種妖氣或邪法所迷惑。
那兩個妖人,不停地哈哈大笑,舉止親密且猥瑣。
李奕心道:“真是可惜,兩個出自好人家的女子,竟然被他們用妖術擄來。我去攪和他們一番,掃了他們的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