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許知意勉強睜開眼,只看到一片月白衣角消失在屏風處。
頭痛欲裂,嗓子也干啞的厲害。
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竹葉清香,和著窗縫飄進的秋雨味道。
“兄長。”
何陵景腳步微頓,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手腕上殘留著獨屬許知意的香氣,心頭似被什么撕扯著,酥酥麻麻的,又帶著莫名的酸楚。
明知前方等待自己的可能是萬丈深淵,他卻半點也不愿后退。
既然逃不掉,那便斬荊棘,破萬難。
前世他做為旁觀者,目睹了那場熊熊烈火,虛空說世間一切皆有因果,不可違逆天道。
可這一世,他們既已有了牽絆,便不可能再袖手旁觀。
若天不容他們,他便為她殺出條生路!
**
秦淮生的事經過幾日發酵,傳遍了大街小巷,茶肆酒樓里更是將這事編成話本子。
平昭帝自是也聽說了,氣得摔了好幾本奏折。
“查,給朕查!真是沒一天安穩,若所傳之事屬實,剝了秦淮生世襲的爵位!”
諫的文官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全作壁上觀。
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繡花枕頭,有什么資格成為探花郎!
大殿內,一時靜得可聞針落。
平昭帝半瞇著眼,打量一圈殿下眾人,冷笑一聲。
“上折子的時候,一個個辭激烈,如今到是啞巴了?你們倒是說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坊間的流從未停歇過,只是此次卻有愈演愈烈之勢。
若是不拿出點手段,怕是很難堵住悠悠眾口。
太子出列,恭敬一禮。
“父皇莫動怒,此事皆因秦小侯爺而起,只是到底耳聽為虛,不如讓他本人親口辨一辨,也省得百姓們覺得皇家無情。”
平昭帝不著痕跡的打量一眼太子,贊同的點點頭。
“太子說的也有道理,江公公去傳秦淮生覲見!”
半個時辰,秦淮生便被帶到了大殿上,他哆哆嗦嗦的跪下。
“微臣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昭帝蹙眉,看著匍匐在地的秦淮生。
再沒了昔日意氣風發的模樣,暗紫的朝服皺皺巴巴,模樣十分的狼狽。
“朕聽聞你病了多日,如今可是大好了?”
秦淮生不敢抬頭,只嚅嚅道。
“多謝陛下關心,微臣的病已經好了。”
深秋的天,他卻是嚇得滿頭大汗。
平昭帝突然冷笑一聲。
“京中傳你可有聽說?朕今日召你前來,就是想聽你親口說一說!”
秦淮生抖如篩糠,嘴唇翕動,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這事一直瞞得極好,母親當初得知,氣得不行,卻還是選擇替他遮掩,并且很快說了親事。
定安侯府除許云婉外,還有兩個通房,三個妾室。
他雖從未碰過她們一根手指頭,但在外人看來,他至少是個正常的男人!
當初盯上許知意,也不過因為她嫡女的身份,再加上那些令人垂涎的嫁妝。
誰知陰差陽錯的,最后入府的竟是許云婉。
提起她,秦淮生恨得牙根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