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成為君王,護佑天下黎民百姓就是義不容辭的責任,這些豈是犧牲幾個和親公主就能做到的?
其實除了平陽公主,后來還陸續送過好幾個公主去和親。
只是除了平陽公主,剩下的都慘死在了異國他鄉。
戰敗了,便答應對方和親要求,以至于其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聯合起來攻打平昭。
勝了,則迎娶對方的公主,東臨、吐魯、西番......提起平昭,都是不屑一顧。
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男人,他突然激動的揮舞手臂。
“哧啦——”
裴念川還沒來得及阻止,許知意的袖子就被那男人扯下半截,胳膊上艷紅的守宮砂,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暴露出來。
何陵景眸子沉了沉,閃身進了牢房,一腳踹在那男人的胸口。
男人不查,噗的吐出口血。
“找死!”
他聲音帶著壓抑的暴怒,還不忘替許知意將身上的鶴氅攏緊。
那人卻不管不顧的爬起來,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上為什么沒有胎記?”
許是蹲得久了,站起來的時候,許知意只覺得眼前發黑,一只強有力的手攬住她的腰。
“當心。”
待確定她沒事后,那只手迅速的收回。
許知意卻看到他的耳垂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
那男人依舊在咆哮著,精神幾近崩潰。
“平陽你好可憐啊,就是個替身,卻被送到西番,我都說會帶你走,為什么就不愿意呢?”
“他們就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報的哪門子的仇啊?都該死,所有害你的人都該死!”
他的雙眼漸漸流出血淚,嘴角也溢出黑血。
許知意使勁將何陵景扯到自己身邊。
何陵景怔忡,定定望著抓著自己袖子的小手。
“嘭——”
剛才還大吼大叫的人,隨著這聲巨響,身體四分五裂,牢內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何陵景幾乎是下意的伸手,捂住了許知意的雙眼。
許知意乖巧地任他捂著,透過指間縫隙,只看到一片血紅。
浮生被嚇得直接癱軟在地,被銀珠扛去了地牢上方的房間里,她仍是神情呆滯。
“銀珠姐姐,快去幫王妃!”
她帶著哭腔,扯著銀珠的袖子。
銀珠好笑地替她將眼淚擦干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點。
“有公子在,無需擔心。”
浮生可是了好半晌,后脖頸一疼,失去了知覺。
“抱歉啊浮生,你先睡一會,醒了就不害怕了。”
不等銀珠再下去地牢,何陵景和裴念川帶著許知意也上來了。
許知意月白的裙子上濺了不少血漬,只是她的神情依舊平靜無波。
就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
何陵景有些詫異她的反應,這才驚覺他一直牽著她的手。
迅速的松手,羞赧的將頭扭去一旁,這才想起,自己還戴著面具。
何陵景擺擺手,示意他們屋中的人退出去。
剛想解下面具,卻聽到許知意的聲音傳來。
“還是戴著吧。”
她不想他尷尬,最主要,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險。
沉默半晌,何陵景才艱澀開口。
“你當真沒有胎記?”
許知意半點也沒猶豫。
“有的,只是在聽到皇后那話時,便用藥遮蓋住了。”
頓了頓,她又低聲說。
“你可要看看?”
何陵景搖頭,“既然藏了,就別被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