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和樂心互望一眼,頭垂得更低。
“奴婢與樂心從前是鄰居,可村里遭災,鬧了饑荒,爹娘死了,實在待不下去了。”
樂心也接了一句。
“奴婢與銀珠姐姐也打過零工,可是......因是女兒身,常常被克扣工錢......”
許知意知道,她們沒全說實話。
以這二人中上的容貌,克扣工錢是小事,怕是沒少被人調戲。
女子不易,生活在底層的人,尤其是這種沒根基,沒親人的女子就更不易。
若非世道如此,怎會有那么多的良家女,自賣己身,去那煙花青樓?
蹉跎一生,最后的結局也不過人老珠黃,隨便嫁與人為妾。
“你們以后便跟著本妃吧,只要忠心,定不會虧待了你們。”
兩人行禮道謝,這才隨著嬤嬤出去,乖乖地守在廊下。
“母親為何突然想起給我尋丫鬟,如今我身邊有浮生她們幾個,也是夠用的。”
孫夫人冷笑一聲。
“你呀,就是報喜不報憂,那個裴北北在王府鬧出多少事,偏你性子好,要是換做我,早把人打出去了!”
“母親,您還不了解我嗎?我怎會白白被人欺負了去,只是她到底是王爺的義妹,不好鬧得太僵。”
孫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睨她一眼。
“哼,我不管,反正你時刻把她二人帶在身邊,若再有那等不長眼的沖撞你,也無需你出面,她二人自會替你教訓!”
說罷,又湊到許知意耳畔,低語。
“那個銀珠的力氣可不似常人,孫嬤嬤去牙行選人的時候,恰好遇見她被人欺負,結果你猜怎么著,她一拳,就把一邊的水缸捶了個洞!”
“管她裴北北是不是從戰場下來的,總硬不過水缸吧?哼!”
許知意趴在孫夫人肩頭,笑得肚子疼。
“哎呀母親,您這形容的也太有趣了,這兩人我時刻帶在身邊就是。”
暗處的扶光覺得自己要失寵了。
她也能扛起水缸,但一拳捶碎的本事是沒有的!
手疼啊!
扶光未發出一點動靜,廊下垂眸守著的樂心卻猛的抬起頭,警惕的打量著周圍。
一枚石子朝著扶光的方向投擲而來。
扶光心中大驚,腳尖輕點,人便已落在她二人身邊。
“倒是機靈,只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傷人,可不好!”
樂心不語,迅速出掌,朝扶光的胸口拍去。
“王妃在里面說話,不可偷聽!”
扶光渾身無力。
這丫頭是不是缺心眼啊?
銀珠也不吱聲,雙拳虎虎生風。
扶光左閃右躲,雖沒吃虧,一時卻也沒占到便宜。
許知意與孫夫人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倚在廊下看熱鬧。
何清晨手里握著把瓜子,邊看邊嗑。
“二姐,你身邊這扶光功夫也不弱,這半天了,她們也沒沾到她的一片衣角。”
許知意笑而不語,順手從她手里捏起幾顆瓜子。
“嘭——”
銀珠一拳打在庭院中的古樹上。
看著粗壯樹干上的大洞,扶光目瞪口呆。
“你這丫頭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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