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微蹙眉。
她對朝中這些大臣倒是從不曾上過心,有些分不清楚誰是誰家的。
裴念川見她一臉困惑,便開始耐心講解。
“中書令陸大人那可是商賈出身,十一歲中了秀才,后來因一篇文章,陛下贊不絕口,仕途扶搖而上,今年不過才近四十,便已是二品中書令了!”
“陸大人膝下只有一位嫡子,名喚陸文遠,他的母親早年間病死了,陸大人續了弦,可直到如今,也再無所出。”
“陸大公子便承擔起替陸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姐姐,你說他辛苦不辛苦?”
陰陽怪氣的,把許知意給聽笑了。
“怎么,裴世子羨慕陸大公子?也想左擁右抱,妻妾成群?”
裴念川忙擺手,一臉不屑。
“那沒有,這么多年,除了清晨,我心里再無其他人,而且定國公府的家規,就是不許納妾。”
中書令陸平,出身商賈,根本不用為銀錢發愁,何況聽聞他天生聰慧過人,在書塾中脫穎而出。
陸家做綢緞生意,雖比不得江南的富商,可根基到底要比尋常百姓要好得多。
后來,陸平入京為宮,他們舉家搬來京城,鋪子從一間,變為兩間,三間......
直至如今,東大街幾乎大半的鋪子都屬陸家。
有錢好辦事,陸平出手闊綽,圍著他的人自然就多。
于是,在中書令一職空缺之時,幾乎一大半的朝臣都上奏折推薦了陸平。
陛下本就屬意他,也恰巧想在身邊多放幾個心腹。大手一揮,中書令的位置就這么歸了陸平。
陸家也因此水漲船高,山雞變鳳凰。
他家店鋪的綢緞總是賣得要比其他家要貴,可饒是如此,生意依舊好得不得了。
江南的流光錦,除了供給各宮娘娘外,便只有陸家店鋪才有資格售賣。
不多,每年只有四五匹,比起進貢到宮中的,還是有些許小瑕疵。
可饒是如此,一匹流光錦仍高達百金,購買的貴女們依舊絡繹不絕。
流光錦所制的衣裙,走動間,會閃動著碎芒,裙擺處若是再墜幾顆寶石,便是長得再不起眼,也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念及此,許知意猛然想起前兩天穿在裴北北身上的裙子,好似就是流光錦。
管家是個極有分寸的人,性子沉穩,否則也不會在王府一待就是三十年。
那裴北北身上的裙子又是從哪來的?
裴念川看她一直沉思,又重新替她換了盞熱茶。
“姐姐在想什么?”
許知意也不瞞他,將裴北北的事簡單的說了。
裴念川蹙眉,手指在桌面上來回劃拉。
“安王當不會如此糊涂,王府里的其他人也沒有這個膽子越過您去。”
許知意不在意的笑了笑。
“雖說中饋交在了我手中,可實際上王府一年到頭有多少收入,我其實是不清楚的。”
裴念川正了正神色。
“王爺身邊有個叫肖何的,據說此人在經營上頗有本事,凡是經過他手的鋪面,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陸家之前打聽過他,甚至愿出幾倍的酬勞,但卻連肖何的面也沒見過。”
小伙計叩門,其余人端著菜魚貫而入。
忙活了這么久,又說了這么長時間的話,許知意也覺得腹中空空。
“先吃飯吧,有些餓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