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深吸兩口氣,推開雕花木門。
廂房內光線十分昏暗,依稀可見床榻上躺著個男子,背對著她,瞧不見相貌。
許知意強迫自己冷靜,身子卻止不住微微顫抖,她俯身,滅了銅爐里的香。
輕推軒窗,屋中香氣很快散去。
許知意脫鞋上榻,輕紗的床幔緩緩放下。
“抱歉.......”
她的手搭上男子的衣襟。
“嘶啦——”
男人皺著眉,雙眼緊閉,翻了個身,露出結實的胸膛,長發散落在枕間,灼人的呼吸猝不及防地噴灑在許知意的臉上。
他意識不清,隱忍著體內翻滾的熱浪......
天氣太熱,他的額上全是汗,喉結上下滾動,肌肉繃得極緊。
許知意顫抖著手,摸索向男人的腰間......
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腰封系得太緊,扯了好幾次也沒解開。
心中默念著色即是空。
她的手終于摸到了被褥下藏著以防萬一的匕首。
手起刀落......
“呼,也太難脫了。”
許知意輕聲抱怨了句。
活了兩世,還是頭一回親手替男子寬衣解帶,屬實有點羞恥。
她緩緩解著自己裙上的盤扣,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別的。
她與秦淮生應該有過親密接觸吧?
可,關于第一次,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腹中孩子是誰的?
不等她多想,身側的男子發出壓抑的悶哼聲。
男人還在昏睡,卻是準確地握住了許知意纖細的手腕。
許知意被嚇了一跳,慌張地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
揮舞間,手觸碰到了男人小腹。
許知意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結結巴巴地解釋。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西洲緩緩睜開眼,就看到眼前跪坐著一個衣衫半露的女子。
“.......?”
背上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鉆心的痛,倒是讓他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
“你......這是在做什么?”
男人的聲音暗啞,帶著滔天的怒意。
不等許知意反應過來,肩膀就挨了男人一掌。
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第二掌又朝著她的腦袋拍來。
許知意下意識地趴伏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
清新甘洌的雪松香霸道地闖入鼻腔。
沒忍住,許知意又湊近了點,鼻尖輕輕抽動。
男人咬牙切齒,“一個姑娘家,竟如此不知羞恥!”
許知意此刻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去。
可,事已至此,退無可退!
她下意識看一眼衣柜方向。
是了,若失敗了,小魚兒也會死。
一不做,二不休!
許知意索性閉上雙眼,將衣裙脫下,露出藕荷色肚兜,三千青絲隨意披散開。
肌膚如玉,纖腰不盈一握。
她用匕首抵住男子的小腹,聲音顫抖。
“你......乖一點,我......我會輕些的......”
乖一點?輕些?
祁西洲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這種倒反天罡的話是從一個女子嘴里說出來的?
簡直離了個大譜......
“別亂動.....刀.....刀劍無眼!”
衣柜里的小魚兒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大姑娘這是打家劫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