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家業!
謝昌無措地攥了攥手,手心里全是濕熱黏膩的汗,
“說破天我也不同意!”
他急了。
“又不是給你過繼兒子,為什么要你同意?”慕容氏反問。
謝昌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快被慕容氏的話噎死了。這要是他媳婦,早就大耳刮子抽過去了!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么母親會被氣病,為什么劉惠蘭會在院里破口大罵。他還說弟妹多溫柔賢淑、多大家閨秀,
呵,也是個蠻不講理的刁婦!
“滿族耆老也不會同意的,沒有族長點頭,慕容家的人就進不了謝家族譜。弟妹,你就非要和全家族作對嗎?讓外人繼承謝家家業,你這么做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又如何對得起我死去的二弟?”
謝昌字字鏗鏘地質問。
慕容氏的態度卻不再強硬,面色反而有些猶豫,含糊其辭道:
“再說吧,我有些乏了。”
謝錦姩一聽急了,“母親,你這就被勸動了嗎?你忘了大伯娘和祖母是怎么逼我們的,你不能過繼勝哥兒啊,他可是大房的。”
謝昌急得滿頭大汗,這死丫頭怎么就非得跟大房作對?
“姩姐兒!你煩你大伯娘和衍哥兒,難道也要連你大伯和勝哥兒一塊厭煩上嗎?你小時候我多疼你,你和勝哥兒的關系也是不錯的啊。”
一說連謝勝都不要,謝昌就徹底自亂陣腳,他開始慌不擇,居然說起謝勝的好話了。
這時候,李媽媽適時走了過來,
“大爺,郡夫人和大姑娘都是趕了一上午的路回來的,還請大爺先回去吧,過繼一事不著急的,以后有的是時間商量。”
謝昌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只能咽下去,他自信滿滿地來,失神落魄地走。
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現在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原來謝勝都不頂用,更何況自己那個不爭氣的謝衍?
.....
待謝昌走后,慕容氏的心情也是難以平復,甚至有些熱淚盈眶了,
“錦姩,你聽到了嗎,他終于說讓我過繼謝勝了。”
謝錦姩笑著點點頭,“聽到了,母親放心,把弟弟過繼回來指日可待。”
“可是你不讓我同意,那……那萬一他們再也不提勝哥兒了,豈不是弄巧成拙?”慕容氏有些擔心。
謝錦姩的心態很穩,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放心吧,不會的,大伯剛才只是急上頭了,沒反應過來,等他回去和祖母一嘀咕,就會意識到雖然你說不要謝勝,但是也沒排斥。”
她頓了一下,又說:
“我剛才那么說,就是提醒大伯你猶豫了,哪怕只有一點猶豫,他們也會死死抓住機會,因為謝勝是大房最后的救命稻草,他那個守財奴,寧死也不肯把家產拱手讓給伯爵府的。”
聽到謝錦姩的話,慕容氏這才稍稍安心,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同意要勝哥兒?”
“再等等,等見了二舅娘和三舅娘之后,只要伯爵府的人一來,那就是給大伯一記重鞭,到時候,恐怕他恨不得跪下磕頭,求你過繼勝哥兒。”謝錦姩說。
慕容氏被謝錦姩的話逗笑了,跪下求她也太夸張了,只要謝勝能回到二房,她就謝天謝地。
又想起謝勝,她愧疚難耐,
“剛才我對勝哥兒那么冷淡,他似乎很落寞,他是不是以為我嫌棄他?”
慕容氏好想告訴謝勝,她想過繼他都快想瘋了,連晚上做夢都是謝勝在喊她母親,就像慶王妃母子倆那樣相處。
謝錦姩失了神,淡聲道:
“沒辦法,謝流螢不好應對,母親越冷淡,對謝勝而就越好。”
“對了……”
謝錦姩沒忘正事,“母親,伯爵府的貴客即將來訪,我看園子里許多物件都破舊了,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修繕一番吧?”
不修繕怎么能大搬大抬進來重物,沒有重物,謝流螢的腿怎么斷?
不知這場意外,妹妹可會滿意?
謝錦姩的目光幽冷,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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