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惠蘭說得唾沫飛濺。
母親慕容氏長嘆一口氣,眼看著是受不住軟磨硬泡就要答應,謝家就這兩房,這么看來最合適的人確實是謝衍。
謝錦姩啜泣出聲,提高嗓音道:
“大伯娘也太猴急了些!我父親剛剛過世,人還沒下葬呢,你就讓我母親過繼衍哥兒,我知道伯娘是為了二房好,可是就不能緩緩再說?”
話音落下,劉惠蘭的臉色一變,雖說謝家就這兩房,可是堂兄弟表兄弟的也不少,那些人可都在外頭吊唁呢。
有好誰不想要?
劉惠蘭壓著嗓音訕訕道:
“你這孩子,嚷嚷這么大聲干什么?你母親傷心過了頭,我得幫她想著后路,不然這偌大家業怎么辦?誰給你母親養老送終?”
謝錦姩心中冷笑,她沒有錯過劉惠蘭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嫉恨之色。
謝家大房遠遠不及二房榮耀,所以劉惠蘭恨透了二房。
謝錦姩的父親生前是寒門考上來的狀元郎,后做到正四品禮部侍郎,母親也是出身名門,下嫁謝家。
而大伯年輕的時候愛玩樂,有次醉酒后當街調戲女子,誰知那女子是王妃身邊的貼身侍婢,那侍婢潑辣,喊幾個小廝把大伯打斷了腿。
身體有疾的人不能走科舉路,所以大伯郁郁不得志,隨便說了個貧戶的媳婦湊合過日子,也就是大伯娘劉惠蘭。
直到父親發達之后,給兄長尋了個小差事做做,大房的日子才逐漸好起來。
父親平日也是能幫就幫,可是不論二房如何照拂,劉惠蘭就是越來越仇恨二房,雖然面上不敢說,但心底里恨得瓷實。
她之所以偷偷調換孩子,一是想要個男孩爭口氣,二是想報復二房。
謝錦姩也放低了聲音,譏諷道:
“大伯娘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看中二房的家業就直說,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她停頓片刻,又道:
“我母親是要過繼養子,可誰說非得過繼謝衍了?表叔家的,堂叔家的,還有我舅舅家的幾個弟弟,可選的人多著呢。”
聽到謝錦姩的話,劉惠蘭先是驚訝了一瞬,后瞬間惱怒起來,這小賤蹄子一向知禮,今天怎么敢頂撞她?
“你這丫頭怎么跟長輩……”
劉惠蘭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大伯一瘸一拐地快步走進來,怒瞪了劉惠蘭一眼,
劉惠蘭縮縮脖子閉了嘴。
大伯是個看面子比命還重要的人,一定是外頭的人聽見了,他才急著來制止。
劉惠蘭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
慕容氏一臉悲戚,像是想到了什么,嗚咽兩聲又是淚如雨下。
謝錦姩輕嘆一口氣,父親母親十分恩愛,父親驟然離世,母親恨不得追隨而去,前世把眼睛都哭傷了。
可哭是最無用的,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有事做,她不能任由母親再這么戚戚哀哀下去!
“母親,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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