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就在眼前!
決斷,就在一念之間!
而在山門世家之外,城鎮鄉野之中。
那被播撒在各地養望的仙苗,更是被這一幕,徹底點燃了心中的希望。
飛鷹走犬,巡歷天下,若非情況特殊,周身不見異常。
命修之法筑基,進境緩慢,他們多數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但這山河燃焰不傷財物、萬里風雷不卷點塵的場面。
即便是見識再淺薄,都能知曉其中不凡!
少年心事當拏云,誰念幽寒坐嗚呃?
出身不凡,被當做仙苗培養,看似地位非凡。
然而,那丹陽選仙之事流傳雖廣,卻是真假未知。
耗費大好年華,去搏一個未卜的前程,還一不小心就會淪為棄子。
這天下仙苗,哪個心中不是憋了一口氣?
今時,今日!
心中傳音,眼前景象。
讓他們徹底找回了希望!
找到了未來行進之方!
山野之中,破廟門前。
有二人粗布麻衣,并肩而立。
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骨片草編的面具,慢慢的摸索道:
“沒想到,當年我們在山中所遇的前輩,竟是如此高人。”
一旁的男子滿臉陰郁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輕輕的嗯了一聲。
先前的男子緩緩將面具戴在頭上,同時戳了戳那滿臉陰郁的男子:
“快跟我說說,現在外面到底什么情況?”
那陰郁男子眉頭一皺,緩緩開口道:
“風雷破空,雷火大盛,入目之處,火云燒空,天下大白...”
那面具男子聽聞此,有些不滿的打斷道:
“嘖,整天苦著一張臉,說話干巴巴的。”
“這里就咱倆人,我又沒欠你錢。”
“擺臉子給誰看啊?”
那陰郁男子聞一滯,嘴角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就對了,多笑一笑。”
陰郁男子緩緩轉過頭,看著面前的男子,眼眶有些泛紅。
那是一個...
瞎子。
“我跟你講,你應該這么說...”
大魏,京師。
云宮之中,九重玉陛之上。
費將軍眼中赤金火光神似洞燭。
他將手一揮,長戟橫指,周身神光毫無顧忌的迸發而出。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
飛鷹走犬齊動,將二人緩緩煉化,自然能保法官無礙。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
那讓二人多活一息,都是對諸天神圣的不尊重!
若是傳回三界,他,走犬大將費箴英!
放狗咬死了一位“天皇大帝”、一位“上皇大帝”。
三界十方之內,他如何面對諸多祖師、帝君?
而就在此時,綺羅法壇之上,陳年也從二人名號之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費將軍的動作,眼中流光轉動,牙齒輕叩,面前再次化現出一卷黑書。
隨即,黑書翻動,圓光心印再起。
同一時間,那莫名之音,再次自妖鬼邪祟、術士鬼神的腦海之中浮現。
“大魏皇帝,太祖魏敬宏,為大魏開國之君,平定亂世,得位大統。”
“在位一百零七年,壽終而亡。”
“因得天下民愿祭祀,法界稱神,自稱天帝!”
“號曰:開元應化金闕至尊玉極天皇大帝。”
“然,其位為民愿所成,其身為香火所供,卻不思福及於民!”
“四百余年來,祭祀血食,不下百萬!”
“其罪,當誅!”
“檢《泰玄酆都黑律儀格》,魔神品!”
“凡通靈鬼神,占據上真殿宇,敗其香火者,處斬。”
“敗上真香火,自居其名而占者,滅形!”
“以三清祖師之字、大天尊之名,食血食供奉。”
“其罪滅形,當真是便宜你了!”
“費將軍!行刑!”
冷絕之,使得天下群邪束形,妖鬼噤聲!
那山河燃焰,天下盡白的情形,威勢雖大。
但受修為不足,眼力所限,不是每個人都能察覺其覆蓋之廣。
更不是每個人都有著那份見識!
可這聲音代表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大魏!神朝天宮!天帝!
開元應化金闕至尊玉極天皇大帝!
但凡不是個傻子,都知道這些詞匯代表著什么!
那是天下民心所向,大魏朝最大的儀仗!
將天下山門世家壓的不敢抬頭的神朝天宮!
天下廣袤,或許有人不知大魏朝是何境地。
但即使法界稱神,號為天帝,自有香火所聚,民愿護身。
如此堂而皇之公告天下,要斬掉這大魏天帝。
那北極驅邪院,真的就不怕天下民愿反噬?
真不怕,那民怨將他們從那高高在上的云端拉下來?
云宮之前,這一句行刑,反而讓費將軍手下一頓。
隨即,洞天朱章一顫,一道聲音自其中傳來:
“份內之事,法官何必如此?”
陳年沒有回話,只是盯著那洞天朱章,面無表情的道:
“還不行刑!?”
陳年明白費將軍話中之意,費將軍也明白他的意圖。
飛鷹走犬,巡歷天下,摧魔伐惡、袪妖斬祟自是分內之事。
烈焰焚蒼穹,雷火煉云宮,將那兩位天帝煉化不過早晚之事。
誅絕令下,黑書檢律,不過是多此一舉。
只是費將軍起意強殺,被陳年自圓光之中察覺。
要將這天下妖邪誅絕,是他的決定。
民愿反噬也好,殺孽承負也罷!
他陳年做出的決定,沒有讓別人代為承受其中代價的道理!
所以才有了多此一舉,才有了黑書檢律!
此舉,即是公告天下。
又是,殺雞儆猴!
即便今晚過后,這猴可能萬不存一!
如此,方能防微杜漸。
云宮之前,玉陛之上。
費將軍聞,眼中火光一跳。
“末將,遵法官令!”
云宮之前,大天帝負手而立。
征戰一生,遇敵無數,他于生死之間徘徊,不是一次兩次了。
面對必死之局,大天帝自有自已的傲骨所在。
“北極驅邪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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