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無心之,卻讓陳年心中一動。
大魏皇帝要借留方山之手另立天帝之事,乃是機密中的機密,連傳信都是監天司主事親自登門。
知曉其中真相的人,一共也沒幾個。
此事雖然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時間,連朝廷封賞都已經下達。
但對外人而,那封賞,不過是朝廷想要招攬留方山,打壓山門世家的一種手段。
天帝之位和神朝天宮,乃是大魏朝立國的根基之一。
沒有人會相信,大魏天子會將那等重要的位置拱手讓人。
偏偏這卓大官人不光知道,還選擇了這么一個時機,進行封神。
再聯想到卓大官人在西陵城的一系列布置,陳年眼神微微一瞇。
眼前此人展露出來手段和眼界,絕非一般人物,但絕非沒有絲毫的顧忌。
否則他也不會隱藏九年,直到浩氣長河橫空,將滿城鬼神盡數鎮壓驅逐,方敢放手而為。
只是陳年不知道他顧忌的東西是不是自已猜測的那樣。
“天帝,倒是好大的野心...”
陳年看著眼前被禁錮在半空之中的金色符篆,同樣笑道:
“連朝廷和監天司都不放在眼里,大官人好靈通的消息。”
“只是以大官人的手段和魄力,這偷龍轉鳳之舉,顯得有些小氣了。”
地面之上,面對陳年略帶嘲諷的話語,卓大官人仰頭望天,毫不在意的說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一點微末手段罷了,不值一提。”
“至于偷龍轉鳳,就憑那大魏朝和監天司,也配?”
“倒是李兄,關鍵時刻將它定在空中,莫不是也想插上一手?”
陳年聞看了一眼地上的宰月兒道:
“李某路過西陵,本來只是好奇這三千里浩氣之下,為何有陰魂尚存。”
“沒成想,被大官人算計其中,僅僅花了一萬兩白銀,就買了整個留方山為大官人傳教助力。”
“怪不得僅僅數年,便掙得如此龐大的家產,大官人當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啊。”
陳年的話讓卓大官人眉梢一挑,好似沒想到陳年這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好好好,這么快就發現了其中端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陳年看著空中那在雷霆之中靜靜懸浮的朱紅符篆,搖了搖頭道:
“比不得大官人算無遺策,這才剛剛得到朝廷的消息,就想到了這么一個偷龍轉鳳的法子。”
“姻緣神啊,我就說以大官人的手段和見識,區區一個社伯,怎么值得費這么大功夫。”
“若非大官人提醒,李某只怕現在還一頭霧水。”
“以詩載情,以情傳教,一首好詩,加上一個好故事。”
“還是在留方山那種地方,只要這詩傳出去,便有了傳教之機。”
“如此手段,讓李某對大官人的身份愈發好奇了。”
對于這卓大官人的手段,陳年不得不佩服。
在空中符咒成型的瞬間,他還以為卓大官人只是想要以祭祀之法,將宰月兒封神,然后再以秘法奪取勝利果實。
直到天地交泰、陰陽相激,靈機迸發之下,感應到其中孕育之物,陳年才發現卓大官人真正的目的。
那句讓出天帝之位,更是讓陳年直接確定了心中所想。
有人在意邪教,但沒有人會在意一首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