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身向前,俯身收斂。
直至周子讓尸身雙目冥合,衣冠皆正,他才緩緩直起身,向著陳年躬身一拜:
“浩然之氣自先生而起,如今在留方山講學,還請先生為此學賜名。”
陳年注視著那雙陰霾盡去、澄澈清亮的眼睛,緩緩開口道:
“當年不過是借圣人之道的無心一,那浩然之氣亦非自我而起,乃是你等自悟所得。”
“儒者,已有前學,如今天下學子亦有了前路,你既有心在此立下門戶。”
“不若就叫儒門,在此世延續圣人之道。”
“你看如何?”
“謝過先生。”
書生答謝起身,環視四周,目光溫和,口中緩緩道:
“周師臨終曾,儒為人需,如今天下學子前路已開,延續圣人之道。”
“儒門既立,當守心持志,匡世扶道,以正天地。”
“爾等能守否?!”
“能!”
“能!”
“匡世扶道,以正天地!”
“匡世扶道,以正天地!”
“”
語之下,群情沸然,一派激昂模樣,全然不見先前的畏懼與糾結。
陳年看著這副景象,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待群情稍緩,書生轉身,向著陳年躬身再拜:
“德全斗膽,代天下學子問先生,何為圣人之道。”
仰頭之時,那灼灼目光之中,陳年沒有看到任何貪婪之色,有的只是一片赤誠。
他皺眉略作思索,抬起頭看著那飛入長河之中的金光:
“圣人之道,在行而不在知,其心于誠,不‘行’就是不行。其本已在你手,多說無益。”
“我于此只有一,大而化之之謂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謂神。”
“圣人之精氣,謂之神。天地之正神!”
“但是切記,其心不誠,即便是有圣人經典在手,亦不過是惑世之。”
“那困死法界的古圣先賢,便是例子。”
說到這里,陳年看著的偌大的廣場,頓了一下道:
“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朝廷大軍就在百里之外,朝留方山而來。”
“儒門初立,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此一出,四周再次寂靜一片,周子讓拿出的那卷圣旨碎片,還殘留在高臺之上。
如今周子讓身死,謀劃失敗,朝廷大軍朝留方山而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陳年說完之后,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靜靜的看著的廣場上眾人的反應。
圣人之道,在行而不在知。
守心持志,匡世扶道,以正天地?
能不能守,一看便知。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