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蒯把劍賣了,沒人知道他賣了多少錢。
那獨臂書生只知道他歸來之時,像是失去了脊梁骨一般。
在看到書生安然無恙的躺在醫館門口之時,老蒯明顯松了一口氣。
看著那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的漢子,書生無力的躺在的松枝之上,滿是膿瘡和疤痕的臉上,出現了兩條渾濁的溝壑。
那氣若游絲的聲音一直在喃喃的重復著:
“老蒯你我萍水相逢不值得我不值得啊”
老蒯沒有說話,他只是搖了搖頭,手里拿著一塊黃金狠狠的砸在了醫館門板上。
當學徒打開門板之時,映入眼簾的不是人,而是一塊黃澄澄的黃金。
那學徒伸手接過黃金,在嘴里咬了一下,頓喜笑顏開,朝著內里喊道:
“師父,別吃了,別吃了,有貴客上門了,快騰間房子出來!”
“大師兄,快來搭把手,把貴客扶進去!”
獨臂書生變成了醫館的貴客,甚至被安排了一間客房。
看著到銀針入體看著陷入昏迷的書生,老蒯對著大夫道:
“看好他,他要死了”
老蒯的話并沒有說完,他不會威脅人。
但那先前開門的大夫卻是渾身一顫。
一個二兩銀子都拿不出的人,轉眼在之間拿出了一錠黃金。
這種轉變比什么語威脅效果都要好。
老蒯沒有理會大夫,他伸手在書生懷中摸索了一番,從中抽出了一本沾滿了污血的手稿。
看著那本手稿,他沉默了片刻,轉身向著留方山而去。
留方山并不大,但勝在風景秀麗。
其上的留方書院,原本也只是幾座草廬。
自夫子于山中明悟正氣之法,普傳天下,引各方學子前來的。
僅僅數年之間,就變成了一座屋舍數百間、亭臺樓榭占據了半山的巨大書院。
日漸西沉,書院一隅,巨大的藏書室中。
那道身影如同往常一樣,坐在書案之后,翻閱著手中的典籍。
三道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被落日的余輝映照出了幾條影子。
當先一人手捧一個托盤,徑直走向書案,在他身后,兩人抬著一個箱子,向著書架走去。
“夫子,今天的書送來了。”
那夫子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頭看了一眼:
“是西明啊,今日可有新書?”
西明聞上前兩步,恭聲道:
“今日有三卷,其中還有一卷手稿,不過”
那夫子看著他手中的托盤道:
“既然都拿過來了,為何還要吞吞吐吐?”
西明微微躬身,歉聲道:
“這手稿被那污血污損嚴重,學生怕玷污了夫子。”
夫子搖了搖頭,笑著道:
“你啊,就是想太多,放下吧。”
西明聞走上前去,躬身將托盤放下,道:
“書院最近來的術士太多了,學生怕他們暗中下手。”
“夫子還需當心才是。”
夫子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話,而是轉眼向著那托盤看去。
在看到那卷滿是污血的手稿之時,在西明眼中一向淡然的夫子,猛然站起了身,差點把書案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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